听得云先生的话, 顾柔嘉心儿都热了,双手紧紧捧着自己的小腹,不愿意移开。她一直是那样渴求一个孩子,为此不知道吃了多少药,那日里给沈澈发现之后, 还不得不谨慎一些。现下听得云先生说自己有了身孕, 将为人母的狂喜顿时袭上心头,脸上全是笑容, 连连问道:“那还有没有什么要顾及的地方?”
云先生静静地看着她,并不言语。陆剑锋知道云先生怕是要叮嘱他夫妻二人的事宜, 忙寻了个由头, 自己则往外面去了。待其出去, 云先生才道:“二位年轻,感情又深, 只是为了王妃和腹中胎儿着想, 殿下在房事上, 还是克制一些为好。”
他说得极为缓慢,好似生怕沈澈和顾柔嘉听不清楚, 顾柔嘉顿时胀红了脸, 忸怩不安的扭了扭身子。她虽对那些事不热衷, 但沈澈正值盛年,对那档子事食髓知味, 喜欢得很, 总能将顾柔嘉连哄带骗的带着做那事儿, 加上后来顾柔嘉又想要个孩子,连往日的讨价还价都免了。
她脸色酡红,全然透着春/情,妩媚得要命,对上沈澈乌泱泱的眸子时,她脸儿顿时更红,好像是受了惊的小鹿,慌忙移开了目光,那云娇雨怯的样子,别提多可爱。沈澈喉结一滚,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请两人为此事保密后,这才亲自起身送云先生和陆剑锋出府。
出门之际,沈澈只行了一礼:“多谢云先生与表兄今日肯来。”
陆剑锋只笑道:“既是有这一句表兄,做人兄长的,这句谢字,也就生分了。只消得是表弟与弟妹有所需,陆某即便是赴汤蹈火,也势必尽力为两位周旋。”
他二人向对方施礼,半晌后,云先生静默的看着,忽就生出一股子说不出的感觉来。遥想当年的太/祖皇帝和陆老将军,云先生扬了扬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曾经那段岁月,鲜衣怒马,快意人生,现下又还有多少人活在世上?
念及此,他只是笑:“人老多情,现下见了九王殿下,难免就想到了一些往事。朝堂之事,老朽早就多年不肯再管,但为了故人,再管上一管又有何妨?今日老朽既然来了此处,那么自然是相信九王殿下的,若是殿下有用得着老朽的地方,尽管开口,老朽必然尽力而为。”
顾柔嘉从来都不觉得这样的奇妙,手掌下的小腹平坦非常,但其中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待十月怀胎之后,她会生下一个可爱的孩子,是她和沈澈的孩子。
她那样欢喜,连沈澈回来了也不曾发现,直到他冰凉的气息将自己紧密包裹,顾柔嘉回神,只将小脑袋枕在他颈窝:“走路都不出一点儿声音,吓死了我。”
“不是我不出声音,是嘉嘉太过入迷了。”沈澈将她抱紧,那含有薄荷清香的气息让顾柔嘉意乱神迷,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枕在他怀里,笑盈盈的说:“沈澈,你知道我有多欢喜么?我做梦都想给你生一个孩子,真希望是个像你的男孩儿,我好想瞧瞧你小时候是什么模样的。”
她说着,话中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天真气,沈澈本是面容紧绷,渐渐也露出几分笑容来,吻她光洁白皙的脸颊,大掌却顺势打她小屁股,顾柔嘉好似惊弓之鸟,瞪大了双眼,不明所以的抬头,见他犹似无动于衷,顿觉委屈:“郡主有了身孕后,陆将军将她娘俩儿当宝贝一样,你不将我们母子当成宝贝,反倒是打我?”她越说越委屈,皱着脸要起身,“呸,你这黑心鬼,难道宝宝只是我一人的宝宝?你既然一点不将他放在心上,那你我趁早一拍两散,我带着宝宝改嫁去……”
还未说完,沈澈猛地含住她丰润的唇瓣,将剩下的叫嚣尽数吞入腹中。顾柔嘉暗自恼恨,哪里想到他不肯让自己说下去,“呜呜”了几声,渐渐被他吻软了身子,气喘吁吁的伏在他怀里。沈澈将下巴搁在她额头:“小妮儿还敢不敢胡说了?”
顾柔嘉心里有气,哼了一声,哪里肯理他。沈澈笑道:“小丫头仗着我疼你,可是愈发的无法无天了。我往日如何说的,待你十八岁再要孩子不迟,你这阳奉阴违的小丫头,瞒着我吃了多少药?”
想到方才脱口说出吃药之事,顾柔嘉顿时尴尬,含糊不清说:“没、没吃药。”一面说,还兀自心虚的朝沈澈怀里拱,后者唇角微微一扬,作势扬起了大手,“阳奉阴违不说,还敢撒谎,当真该打。”
生怕他当真要再打自己小屁股,顾柔嘉忙朝他怀中一撞,哀声叫道:“澈哥哥,好哥哥,嘉嘉往后再也不敢了。”她一面说,一面捧住沈澈的大手,让他抚上自己的小腹,“宝宝这样小,澈哥哥舍得打他么?”
她声音软糯娇柔,听得沈澈心中温软一片。再怎么说不看重子嗣,但现下有了孩子,更是深爱的妻子为他孕育,他又怎能做到无动于衷?怀中的小丫头抱着那样柔软,沈澈沉默着,将顾柔嘉抱得更紧。
这是他视若珍宝的女孩儿,她还为自己孕育了孩子。想到这些,沈澈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陡然一沉,眼底深沉一片。
哪怕时隔十余年,早已经是物是人非,但谁让他母子相隔,让母妃和弟弟都背上了怪物的名头,他就要谁的命!何况,他所经历的,怎能让自己的孩子再经历一次?
此事如不能尽快解决,嘉嘉腹中的孩子,也必将被冠上“妖孽”之名,甚至皇后后招一出,逼着嘉嘉落了这孩子也不是不能。
看着顾柔嘉酡红的小脸,沈澈抿紧了唇。若是没了这个孩子,嘉嘉只怕也再活不下去了。
温存了一阵子,顾柔嘉初初有孕,也就睡了去。沈澈将她放在床上,给她掖好被角。她是那样欢喜,连睡梦之中都还带着笑意。沈澈只在他额上留下一枚吻,这才到了外间。旺儿在外面等候,见他出来,已是含笑,沈澈淡淡的望了他一眼,低声道:“可有些眉目了?”
“是,如今太医院中的左院判,正是云先生的关门弟子。”旺儿笑得妥帖,“今日陆将军求了云先生来,云先生更是许诺尽力相助,倒是让事情有了转机。”沈澈轻轻的“嗯”了一声,好似漠不关心,旺儿笑了半晌,复低声道,“奴才说一句话,殿下也别恼。陆将军虽是人中龙凤,在京中也颇有威望,但白衣仲景这样的人物,可不是陆将军能请得动的。”
当年太/祖皇帝征战四方,战场上刀剑无眼,云先生一路跟随,可谓是莫逆之交,正因如此,太/祖皇帝伤势复发暴毙,云先生才会因愧辞官,隐退朝野,多年来不曾再入众人视野。
只有安定大长公主,才能请动他。
沈澈沉默着,神情依旧疏离淡漠,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旺儿含笑欠身:“奴才失言,请殿下责罚。”
静默的摇头,沈澈无声一叹。若是觉察不了这些事,他未免太过愚昧。他从没有忘记过安定长主和陆剑锋的照拂之恩,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老太太,他一直敬爱、感激的姑祖母,竟然是逼死母妃的人。
沉默了一阵子,他轻声道:“此事容后再议,你且好生安排,本王自有法子。”待说罢,他只往其中去,进门却见顾柔嘉半张脸儿埋在枕头里,只是清亮如水的眸子瞧着他:“你去了哪里?”
“吩咐旺儿一些事罢了。”沈澈坐在床边,大掌轻抚她的背,“怎个不睡了?方才不还困得紧么?”
顾柔嘉娇娇的笑,伸出双手:“要你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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