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无法呼吸,失去了意识。
裴弦并不肯放下顾长歌,而是高声喊着让太医过来,宫人们都吓破了胆子,不住的扑火。
裴缜正在与大臣议事,闻得此事放下一切便走了。只是到底还是晚了几分,燕常在已经让人先把锦贵妃放到自己的清宁宫里,温木槿不肯离开,一直守着她。
裴缜方一到清宁宫,裴弦立刻跪下请罪,无心管裴弦为何在此,才进去便看到在床上安静躺着的顾长歌,周无术在一旁正在开方子。
周无术见裴缜到,立刻跪下行礼。裴缜不耐让他起来:“贵妃如何?”
周无术方说道:“娘娘口鼻内呛了太多烟气,故而导致的呼吸困难,还好救得及时,没有大碍。”
他话音才落,顾长歌口腔里猛咳出声,瞬间起来,瞪大了眼睛用手捂住嘴巴咳嗽不止。
裴缜过去扶住她:“好点了吗?”
有泪水盈然于眶,顾长歌愣怔的环视一周,见裴缜在这,攥紧了裴缜的衣袖哭出声来:“皇上!臣妾要去救逸晖!皇上快让人去救逸晖!”
她有些语无伦次,裴缜心下动容,伸手将她的头摁进自己的胸膛内,滚烫的泪水透过衣服灼伤了他的心,喉头哽咽难以言语。顾长歌哭的伤心,他也难过,只好抚摸她头发。
过了好久,他才劝道:“长歌,咱们还会有孩子的。”
顾长歌在他怀中一愣,虽然混乱之间她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如此残忍的话语宣出于口,她仍克制不住的撕心裂肺,只觉得心脏也要被人一把攥紧揪出一样,阵阵的痛楚。
她死死咬住嘴唇,依旧控制不住溢出唇角的痛苦嘶鸣,身体不住颤抖,看的在场的人无不动容恻隐。
顾长歌哭了好久,才稍微好了一点点,抬头用红肿的眼睛看着裴缜,艰难道:“皇上,都怪臣妾无用……”才一出口,本是责怪自己,心里却无限痛楚,再次克制不住的哭泣起来。
裴缜让她哭的心疼,自己的眼眶也几乎要有泪水出来,忙大声喝问:“当值的太监呢!宫女呢!都给朕滚过来!”
当即翊坤宫内的宫人们在场的都跪下,首领太监鸿禧与姑姑碧玺二人膝行上前。
裴缜怒声质问:“你们都是做什么吃的,翊坤宫起火,你们竟都没能察觉,连皇子在内也没有发觉吗?”
碧玺低首回道:“今日皇贵妃娘娘举办桃花宴,奴婢与红翡陪娘娘到翊坤宫参加宴会,素银与佩青都去帮着淑小主整理东西了,雪衣临时被皇贵妃叫去帮衬桃花宴的事情。”
裴缜听得青筋暴起,转脸看向福禄。
福禄极机灵,忙叩首:“禀皇上,奴才今日奉命去如意馆,小安子随奴才一起去的。至于福禄和寿喜,当时都在外面做事,火起的时候寿喜说瞧见了乳母抱着公主到外面了,便以为正殿里没人,且并没有听见乳母叫喊,故而先去的淑小主那里救火……可谁知……”
他吓得不敢再说话,只弓着身子,额头贴地,不敢起来。
顾长歌含泪阖了眼睛,扭过头去不肯再瞧他们。温热的泪水顺着脸颊汩汩流下,藏进密密的发丝里,又洇湿枕头被褥。
裴缜瞧着也难过:“长歌……”转而吼道“乳母呢!”
乳母在殿内一角站着,听见声音噗通一声跪下,吓破了胆子:“皇上!奴婢不是故意的啊!是绣坊的堇色过来说送来了娘娘叫准备的布料,叫人去收,奴婢这才离开了二皇子,谁想才离开一下就……奴婢不是成心的啊!”
鸿禧说道:“奴才命人查了,起火的位置是暖阁的布帘,因是春日里,撤掉了冬天的厚布,又防了风吹进去伤了皇子,内务府的人特地送来新的丝光布,既透亮又挡风。但丝光布易燃,平时自然无妨,可不久前娘娘说锦鲤缸在院子里晃眼,便叫挪偏些,那些个不长眼的,挪的地方恰好反光照射在丝光布上,这才引起了火灾。”
顾长歌心里又惊又怒,除了伤心欲绝还有恐慌。
翊坤宫里的宫人那么多,何况温木槿也搬过来了,没想到事情都那么凑巧聚到一起,鱼缸反射的光才有多少,怎会恰好反射在丝光布上,如今是春日里,日头能有多毒。
更何况那个时候,翊坤宫里的人竟然全都被调走了。
她越想心里越惊,抓着裴缜说道:“皇上!一定是有人陷害臣妾!太阳光能有多晒,怎会引起大火,更何况丝光布不仅用在暖阁,臣妾宫里也到处都有,若是起火,怎的只有东暖阁被烧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