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洱感觉越沉越深,无法呼吸。半昏半醒状态,不知是否做梦感觉有东西环住了她,将她拖出冰冷潮湿。耳朵全是熙攘叫唤,嗡嗡得吵,想睁眼但眼皮太沉。
有人很用力地摁她。
很疼,疼到她终于丧失理智,完全没入黑渊。
“谁让你停!”看到救援人员停止心肺复苏,陆衍之踉跄着推开搀他的人,从地上爬起来。
救援员说:“已经没办法……”
不可能!
他不相信地跑上去,一把将人推开,尽管在填满洞穴的水下几近丧命才把人救出来,力气已经耗尽却还是推得那人向后趔趄。陆衍之蹲下身替她做人工呼吸、心肺复苏,哪怕毫无希望还是不顾一切得摁压起伏。
“醒过来,叶璨星!”
她依然没反应。
陆衍之简直跟发疯一样,不停进行抢救措施,红着眼嗓音颤抖:“拜托醒过来,我可以不再缠着你,只要你醒过来我可以立刻离开,走得远远的,这辈子都不让你见到,只要你醒过来。”
“陆总!”
有人察觉到她的手指动弹了下,苏洱朦胧胧感觉已经飘远又被人拽回来,胸口疼得厉害,眼皮依旧睁不开,但剧烈呛咳了几声咳出水来。她不知道是不是又下雨了,脸上有湿润落在脸颊。等真正恢复意识醒来,人已经在医院。
已经是夜晚,没拉窗帘的半山腰夜景零星璀璨。
陆衍之坐在病床边,一手撑着脑袋,闭着眼。
他也穿着病号服。
苏洱伸出手,快碰到他脸时迟疑了,要往回缩,手腕被握住。
他睁开眼,“要摸,大方地摸。”
“……谁要摸你。”她还虚,说话有气无力,连抽手的力气也没有。
陆衍之专注得盯着她,眯了下眼睛:“叶璨星,你放心吧,我不会再纠缠你了。”
她有些错愕。
“我会做到永远消失在你眼前。”
话落,松开握着的手腕,苏洱心里跟打翻五味瓶一样,复杂难堪。这正是自己希望的,为什么要难过。见他站起身往外走,她几乎条件反射般拉住他的手,死死得。
陆衍之脸上闪过惊讶。
“是你救了我?”
“嗯。”
她抿唇:“我不想欠人情。”
“所以?”他想在等鱼儿上钩,侧脸看着她。
“我……”她犹豫半天,“你想要什么报答?”
陆衍之看她越来越低的脑袋,勾出笑容:“你是不是不想我真的消失?”
她更窘迫,要松手反被拉住。
陆衍之心情变好,“在水里快死的时候,你想到了谁?不许撒谎,告诉我。”
“小忘。”
“还有呢?”他的手有点发紧。
她咬着唇不想吐露真相,可陆衍之的眼神太热烈,她泄气得闭上眼:“你。”
简单一个字,陆衍之高兴得像个孩子般笑起来。她知道,自己坚持这些年的堡垒全被这次的水冲垮了。
陆衍之重新坐下,但始终不松开她的手。
他说:“有件事我需要澄清,当年我不是不想救你,是我和杜谨言做了场交易。我让你死心,他把你脱罪证据递交法院。但没想到,你竟然能消无声息消失那么久。”
谨言!
她还没从这句话里缓过神,他又抛来另一个“炸弹”。
“这些年我已经清楚,爱你不是爱替身,爱的是叶璨星。你是你,她是她。”
苏洱泪腺发胀:“叶璨星?”
“对,是你。”
泪水终于没忍住滑落,但唇角却是带着笑得。第二天的时候,苏洱已经基本恢复,她不想丢下工作不管,在病房里和陆衍之开了一场会。没了之前的芥蒂,工作进展出奇地快。
苏洱也向他提议了后山林子的一些安全防范意见。在度假村又呆了一天,苏洱才回去了。
小忘虽然想念她,但一想到要离开小南瓜,心情低落了很长时间。她哭笑不得:“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们两个距离不过两层楼。”
“妈妈,你出趟差回来,变漂亮了。”
苏洱笑:“真的?”
“该不会找到后爸了!”小忘脑袋一转,捂住脸:“有句话说,爱情滋润的女人最漂亮。”
这小子,又在哪儿学到的。
不过自从和陆衍之和好没多久,苏洱接到钟黎的结婚请柬。
寄到公司,羡慕死一干同事。
荣安静气得脸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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