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眉头一蹙,怒道:“你不发工资就可以不给我生活费吗?我的生活费和你的工资有什么关系?说好了每个月15号给生活费的,这都超过两天了,你还没给我,你是
想饿死我这个老太婆吗?”
白芳菲解释道:“妈妈,我平时身边也有千把块钱可以周转,但香香不是上个月才刚开学吗?这样那样的费用交了不少,现在就只有两百块了,刚够这两天我俩生活的。”
白芳菲口没说,她的生活拮据得很具体,就是穷得连病都不敢生的程度,因为根本没钱买药。
老太太“呵呵”了一声说:“以为我年纪大了又是农村老太婆就好骗了?现在全国各地到处上小学都不要钱了,你撒什么谎呢!”
白芳菲无奈地说:“学校是不收学杂费了,但是兴趣班要钱、校服钱、牛奶钱、午餐钱,都是要交的啊。”老太太用鼻孔“哼”道:“兴趣班,有钱人家的孩子才会读的东西,你没钱给我这个老太婆生活,倒是有钱给她报班,好啊,人穷心不穷,你还是要让她过得像个千金小姐哦
!”白芳菲咬着唇说:“妈妈,如果海闻还活着,他也会同意我的想法,我们就是再穷也不会穷孩子,就算只有我一个人,我也要让香香健康幸福地长大,别的孩子有的,她都
会有。”老太太一听“海闻”的名字就来气,跺着脚说:“你别提我儿子的名字!你命硬,把他克死了还不算,现在拄在他的房子里,还不供养他的妈!我儿死不瞑目,你好歹毒的心
肠啊!”
白芳菲无力地说:“妈妈,房子是我和海闻一起买的……”老太太打断她说:“你有几个钱我还不知道吗?当初为了买这套房子,我儿子跟亲戚朋友借钱的时候受了多少委屈,你呢?你跟你的亲戚朋友借了吗?你就是眼睁睁看着他
对别人做低伏小,我告诉你,我儿子从来没对任何人低过头,为你真是糟了大罪了!你以为亲戚的脸色好看的吗?借钱那么容易的啊?”白芳菲咬着牙关说:“您明知道当初我家里人不同意我嫁给海闻,我为了嫁给他,早就跟家里断绝关系了,不是我不想办法借钱,而是从我嫁给他的那天开始,我就没有娘
家了。”老太太“呸”了一声说:“你整天一副千金大小姐的作派,架子端着给谁看呢!你就只会在我儿子面前装清高,因为他吃你这一套,真把你娶回来当大小姐供着,可惜海闻早
走了,从此以后没人供奉你了!反正后天你不把钱送到我手上,我就把这套房子挂出去卖,这套房子的产权我也是有份儿的!我把它卖了,分钱,下半辈子我就不需要来找你要钱了,每次要钱就跟要饭
似的,我遭不起这罪啊!”
这房子如果真的被卖掉了,她和安陵香就只能露宿街头了。
就算是套旧房子,但好歹是个可以挡风遮雨的地方,不怕有房东赶,每天身心疲惫,但是只要想到还有个可以回去的地方,心理上就安稳多了。
这里充满着她和丈夫共同生活的回忆,就连墙壁都是两人亲手刷的,“家”是绝对要守住的地方,不能卖!
老太太走到门口,瞥眼看到餐桌上放着的那堆东西,一闻,香得要命,一看,好多样糕点。
老太太怒火中烧地说:“你没钱给我生活,但是有钱带你闺女吃好的,一买就是这么大一堆,哪样是便宜的了?
刚才我亲眼看见你坐出租车回来,在楼下下的车,你们两母子在外面装大款,花钱如流水,回来以后又跟我哭穷,会演啊!”白芳菲发现她都无从解释起了,而且这里是老楼,隔音本来就不好,她很怕老太太的大嗓门,吵得楼上楼下的听见十分尴尬,一切都由着她说,由着她冤枉,没想到最后
她的大嗓门还是发作了,现在更是扯开了嗓子开始嚎,儿子尸骨未寒,儿媳妇不供养老人,不孝!
这下不仅楼上楼下,连在房间里躲着的安陵香都听见了,她吓得捂住了耳朵,瑟缩在床边。
老太太越骂越难听,白芳菲也不敢回嘴,她怕只要回一个字老太太就能再多骂十分钟,她在这里住,还要脸啊。
待到老太太骂得累了,喘息着将桌上的糕点全都拽到手上,一边稳稳当当地下楼去,一边继续大声地骂骂咧咧。白芳菲已经无力反抗了,她是个读书人,遣词用句她会,书写文章她会,无理谩骂她不会,所以老太太想要什么,只管拿去就是了,只要别再听见她的叫骂就好,她都快
要神经衰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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