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微凉已经被话筒和记者包围得看不见脑袋了。
他顿时怒不可遏地伸手去拽那些记者,可是他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可能与几十个记者的力量相抗衡?
拉开了一个就是为另一个做铺垫,蜂拥挤入的记者才不会管舒微凉现在的状况是否透不过气,反正能抢到这条新闻就是大功一件,更何况还有人特地花了钱请他们来呢!
而且对方连台词都替他们想好了,说一句抵一万,说十句那就是十万呢!
“舒小姐,我们就是想确认一下你在安大是不是已经被人包养了?毕竟医院确实可以查到你流产的记录呢,那你肚子里那个孩子到底是楚家的还是桑家的?”
“够了!”
最后这个记者的话终于让桑阳忍无可忍,他咆哮着扛起一张椅子,狠狠地砸在刚才问话的那个记者脑袋上。
“呯!”
病房总算清净了几秒。
透了一口气的舒微凉刚抬起头,就看见了面前有个男人脑袋上冒出鲜血来,缓缓地倒在她床边。
“啊!”
“出人命了!”
“快打急救电话啊,快报警啊!”
“你傻叉啊这里就是医院打什么急救电话?快叫医生啊!”
病房里镁光灯拼命的闪,照亮了桑阳苍白而毫无血色的面庞。
舒微凉的心,一点点坠入谷底,坠入深渊。
*
半小时后,舒微凉第一次见到了桑家的人。
那是个长得与桑阳确实有些相似的中年男子,看起来三十出头的模样,明明有着与桑阳一样柔和的脸庞,可看着她的目光却冰冷刺骨。
“舒微凉同学,我们桑家当初同意让小阳资助你念书,上大学,是看在你有着很好的画画天赋的份上!”
他端正地坐着,脖子上的领带打得严严实实。
“但我与我父亲万万没想到,小阳这两年来迟迟没能拿到硕士学位证都是因为你!如今,他又因为你被卷入了这样复杂的言论中,你确定,你从大山里走出来真的是为了好好学画画吗?”
男人的指责很犀利,舒微凉咬着唇低头不语。
见状,桑青冷冷地点开IPAD,将新闻报道放在舒微凉面前。
“现在因为你,桑家卷入了养子不教,争风吃醋肆意伤人的新闻中,对此,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对不起!”
舒微凉垂着头,除了这三个字,她没有什么可说的。
这短短半个月时间大概是她这辈子度过得最漫长的时间,也是刻骨铭心的认识流言蜚语有多么恐怖的时间。
桑青叹了一口气,又道:“小阳原本想替你争取回到安大美术系,做完毕业设计拿到毕业证书的机会,但现在看来,已经不可能了!”
他从怀里掏出几张纸递过来:“这是去R国的机票,护照,还有所有资料我都给你办理好了,你要真喜欢画画,就去R国重头学吧,我们唯一的条件是,你不能再出现在小阳面前,还有,这合约是小阳在我父亲面前跪地磕头求来的,是我们桑家这几年来赞助你考大学念书的花费,以及送你去R国念书的费用,你签个字!”
一股强烈的屈辱让舒微凉几乎看也没看就想摇头拒绝。
可是下一秒,她听到桑青说:“如果你不签字,小阳就不会回M国进行最后的答辩,这件事也算是我求你!”
舒微凉拼命忍着眼泪,她大概已经懂了桑阳的意思。
他是在用他自己的前途为了她争取最后一丝希望,如今桑阳自己也卷入了言论中,可能她真的只有离开这里,才能让所有的事情慢慢沉淀下来。
她死死咬着唇,颤抖的在桑青指着的地方签了字。
桑青满意地点了点头。
“五年之后你如果能顺利拿到R国的毕业证和学位证,那么回国以后我们会安排你进入桑家的工作室,这笔钱我们可以慢慢从你以后的工资里算,但如果五年之后你不能从R国顺利毕业,那么不好意思,你也就不要再回国了,在R国自生自灭吧!当然了,我们也希望你从今以后都不要出现在小阳面前!”
“好!”
舒微凉站起身来,将护照和机票等资料都拿在手里。
这是她以为的绝路中唯一的那条生路,如果离开能够挽救桑阳的一切,那么她会毫不犹豫!
就像当初桑阳也为了她毫不犹豫放弃答辩一样。
哪怕她至今也不能接受桑阳的感情,但桑阳的恩情她是一丁点也不会忘的。
舒微凉走了两步,转头看着这个与桑阳有着很多相似的脸,眉弯了弯:“谢谢桑家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