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摆手说,“我自会同你母亲细说,你退下吧。”
“老祖宗,老祖宗,不要,旎儿不要嫁人。”方春旎哭哭啼啼道,再也无法持着那从容淡定的神态。她花容失色,一张粉颊惨白毫无血色,哀婉的明眸噙了一泓清泪,似是就要滚落。
老夫人平静道:“莫说痴话。你的心思,外祖母是知道的。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你俊表兄,也快迎娶封府的三小姐为妻了。”
“封府?”方春旎愕然,如何是她?难道冥冥中一切自有安排?顿时,她泪如泉涌,心头忽然千愁百感涌来。分明,外祖母最是疼惜她,如何对她忽然如此绝情?
她颤抖樱唇,却也知多说无益,她强忍了满心的泪,徐徐起身拜退。
才推出门,她转身飞奔,守在门口的流熏尚不等看清,她也跑出门去。
“旎姐姐。”流熏惊呼一声,正要向外追去,老夫人忽然在房里大喊一声:“熏儿,你进来!”
流熏讪讪地垂手来到老夫人跟前。老夫人长长一声叹息道:“赵王府里发生的事儿,不许再提。”
“可是,旎姐姐是冤枉的!您同旎姐姐说了什么?她怎么哭着跑出去了?”流熏不安地问。旎姐姐平日举止端庄,从来不会如此失态。
老夫人也不看她,只是淡淡地说:“你旎姐姐就要嫁人了,太后赐了婚,过几日懿旨一下,就要为你旎姐姐操办婚事了。”
流熏一惊问:“赐婚?怎么如此急呀?可哥哥还未去赴试呢!不是爹爹说,功名不就,不许哥哥成亲吗?”
但渐渐的,她从老夫人那黯然神伤的眼神中看出几分不祥,她试探地问:“老祖宗是说,旎姐姐她,嫁的人,不是哥哥?”
老夫人只是无奈的望着她无语,流熏惊得起身扯住祖母宽大的襟袖央告:“老祖宗,旎姐姐同哥哥本就是一对儿鸳鸯,府里谁不知晓?老祖宗不是也有意让哥哥娶旎姐姐的吗?如何这会子变卦了?”
“这都是她的命!”老夫人一声叹息吩咐:“下去吧。你也去劝劝旎儿,婚姻大事,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她父亲早逝,自然谢府为她做主。这女婿是个英雄,不过就是为国戍边鏖战沙场时被射瞎了一只眼,人物还是颇任侠豪爽的。”
“怎么,还是个瞎眼的女婿?”流熏更是惊急,不知老祖宗为何忽然改弦易辙,还给旎姐姐草草觅了这么个夫婿?
“老祖宗,熏儿不依,熏儿不依的。怎么如此草草嫁了旎姐姐呀?”
老夫人不为所动,许久才说:“我倦了,你退下吧。”
出了荣寿堂,流熏满心落寞,正在怏怏不乐,低个头边走边愁的寻思对策,忽然迎面一物打在她额头,噗通掉落在她脚下。流熏一惊,定神一看,竟然是一朵硕大的朱槿花。花瓣轻盈,打在头上却分外的疼。
就听迎面哈哈哈哈一阵笑声,流熏心头一阵厌恶,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