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年带兵打仗,一身伤病,静和也陪着我提心吊胆,余生我愿陪她在山水之间,寻百草,编写药典,福泽世人。”
或许楚啟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说话时眼神中露出的向往,连他把自称从‘臣’改到‘我’都没有发现。
皇帝彻底放弃了杀念,他看了一辈子,也没怎么看透过楚啟,有时候觉得他是枭雄,有时候又觉得他赤胆忠心,有时候觉得他宁死也不会背叛自己,有时候又确实感受到威胁,真真假假实难辨认,但是他就是没有舍得杀他。
英国公夫人徐静和却是一眼能看到底的清泉,罢了,有这个丫头在,可保吾儿龙位无虞矣。
英国公夫妇退出来之后,皇帝又叫淑妃带了文哥儿过来。
文哥儿打从进宫到现在,个子长了一头多,正是变嗓的时候,叫了声,“皇祖父。”
皇帝点了点头,说道:“你自从进宫,还没回过家里看看吧,过会子你父王来接你,你带着你妹妹也一道回去住几日。”
文哥儿似乎已经懂事了,说道:“皇祖父,您龙体欠安,孙儿自当服侍您进汤药,侍疾。”
“好孩子,”皇帝抬手摸了摸文哥儿的小脑袋,不由想起济王小时候,也是一样的孝顺,也是一样的会说话。
他神情冷了些,他不能把这些隐患留给儿子。
济王进宫的时候,皇帝正睡着。
他没有让贵妃去唤醒皇帝,而是在门外静候。
皇帝醒来,济王才进去请安。
“待会子把两个孩子带回去,”他对济王道:“女人再好,总比不得亲生骨肉。”
济王心道,如今他和姚玲儿早已不是当初的怜惜与倚仗的男女之情了,他越发的倚重姚玲儿出谋划策,姚玲儿则想要借他的权势罢了。
皇帝见他不语,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靖淳,你知错吗?”
济王大惊,喃喃道:“儿臣不明白父皇的意思,父皇此言何意,又因何指责儿臣?”
皇帝见他如此,不由摇了摇头,拍了拍手,从帘后转出一个身影,正是薛湜。
济王面色暗了暗,右手紧紧握成了拳。
薛湜上前数步,跪在龙床前,道:“臣锦衣卫指挥使薛湜,叩见陛下,愿吾主早日康复,福寿永延。”
济王着重地听到‘吾主’两个字,薛湜用的是‘吾主’,而不是‘吾皇’,那是不是意味着,薛湜他根本……
“你终于明白了,”皇帝看着他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惋惜,“朕一直等着你能从这黄粱一梦中醒过来!
这些年,你与废太子明争暗斗,与裕王勾心斗角,甚至曾试图谋害太子,这些朕都一清二楚,你以为朕的锦衣卫是这么好收买的么?
你以为一个变了色的锦衣卫朕还会一路提拔,委以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