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花白的眉毛紧紧攒到一处,声音冷冽如幽泉:“我心里有数,有些人是该敲打敲打了。”
徐兆宽也知道母亲的手段,只是眼下女儿大婚在即,不是大肆翻闹起来的好时机,于是开言劝道:“母亲,如今宜儿婚事在即,多少人等着逮咱们的错处,如何水底捉鱼冰不破,还需一番水磨工夫。”
徐老太太是填房,没少因大房、二房、四房的事儿为人诟病,眼下敲打姚氏,即便是有理有据,也难保有心人不添油加醋,对此徐老太太深有感触,也颇有领悟。
送走了儿子,仔细推理了有两圈叶子牌那么长的功夫后,徐老太太拿定了主意。
因大姑娘专心备嫁,日常来服侍老太太用饭的便只剩下静和一人。
这日她搀扶着老太太去卧房午睡躺下,正要告退,就听徐老太太唤住了她:“和丫头留下给我念段儿经书。”
静和最近时常给老太太读诵《金刚经》助老太太安眠,当下不疑有他,应一声是,自去五斗橱上取经文,回到老太太床头的如意绣墩上落坐,正要开口诵念,便见老太太摆一摆手。
“不急,”徐老太太似乎昨日没有睡好,双眼下一片淡淡的青色,说话也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全无往日的爽利,“咱们祖孙俩说会子话。”
静和应了一声,将手中经书阖上,神色宁然,等着老太太出招。
“你这丫头是个聪明的,”徐老太太微微闭了闭眼,再睁开又是那对明厉的眼眸。
静和不知是徐老太太所为何事,只一面在心中思索对策,一面说道:“孙女愚笨,在祖母膝下承祖母教诲才略懂些事。”
徐老太太瞧着面前镇静自若的女孩子,又想起第一次她来请安时那惶恐无知的面庞,果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她面上神色微微变地严肃了些:“我倒不记得何时教过你,私下里同外姓男子来往,也未教过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在外头囤积居奇,投机倒把!”
静和心中顿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她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早留下后手,隋子峰贩卖藏药的事,静和和周氏是以外祖母周太太的名义入股,而在外收购金银花等药材都是品红的男人毛松操持,毛松毕竟与侯府无涉,只要他不杀人放火,作奸犯科,谁会查到品红继而不厌其烦地查到自己身上?
这些托词静和早早备下,供老太太查问时作答,只是眼下老太太独独留她在屋里,又这样直白问话,她知道这些话必定不能把老太太糊弄过去,可一时之间她想不出什么好的说辞或法子来,只硬着头皮说了这样一句:“祖母说什么话,孙女听不明白……”
啪!一声脆响,是徐老太太手腕上蜜腊念珠磕在硬紫檀雕花床罩上的声音,“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不成!品红和你是什么关系?自她被放了出去每隔几日便要往府里给你送信,你真当我是瞎的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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