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法,家有家规,徐毅要是接令后出逃,自然是抓回来,交郡守府定死罪,而徐氏一族革去氏族身份,贬为奴隶,家产田地其余三族平分!”
青袍老者闻言,面色惨白,身形一晃,险些跌倒,左右人急忙扶住。在场的徐氏子弟皆上前痛骂徐毅,而徐毅口中被堵住,就算想开口答应接令也是不能。
骆茗盯着紫袍老者又问道:“定了徐氏之罪后,谁来接令?”
紫袍老者坦然道:“徐氏即去,当然是轮到我陈氏接令,我自会在族中挑选子弟接令!也轮不到你来接令!”
骆茗有些气馁,忽然看了地下的徐毅一眼,灵机一动道:“要不这样,我嫁给徐毅,东海郡也有妻子替丈夫接令远征的先例!”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大惊失色。
那带人捉徐毅三人回来的那壮汉徐承急道:“阿茗,你怎能嫁给这无赖?那我们怎么办?”
骆茗面色凄苦道:“徐承大哥,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但我一定要参加远征,只有嫁给他,才有资格接那征召令!徐承大哥,你另娶他人吧。”
徐毅看了那壮汉一眼,原来你叫徐承,看来也是徐氏一族的。想来是这徐承和骆茗有那什么,但骆茗为了能去远征,也只有嫁给村长徐毅,才有资格接征召令。
青袍老者闻言,喜上眉梢,连忙道:“骆茗嫁入我徐氏,自然算我徐氏中人,骆茗替徐毅接令远征,也不违背祖制!四十年前,隔壁东湘村就有村长病重,妻子代接征召令的先例!”
金袍老者气得面色铁青,闻言顿足道:“骆茗!为何你非要去送死?虽然你爹二十年前去了,你娘一年前也病逝,你家就你一个人,但也不必这般自暴自弃。将来找个如意郎君,成婚生子,繁衍生息,安享人生,不是更好?为何如此作践自己,不但要嫁给徐毅这种不入流的小混混,还要远征赴死?!你糊涂啊!我要替你死去的爹娘打醒你!”
说罢又是抡起拐杖要来打骆茗,左右徐氏子弟急忙劝住金袍老者。
但骆茗目光坚定,丝毫不退让,反而踏上一步道:“人人皆视征召令如洪水猛兽,而我骆茗不惧生死,家母临终前念念不忘的便是父亲下落,我在母亲身前立过誓言,定会寻得父亲下落,即便父亲已死,也要找得尸骨回来!我死都不怕,还管嫁什么人么?”
说到这里,骆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目通红,微微哽咽道:“我已经是孑然一身,留在世上无念无想,还请各位长老成全我的心愿!”
青袍徐长老也是双眼泪水涟涟,急忙道:“三位老哥哥,念在骆茗一片纯孝之心,就答应她吧,我徐氏定然风光大办,将她迎娶入门来,今后徐氏祠堂祖位上定有她的供奉之位!”
金袍老者面色铁青,白袍老者好整以暇,似笑非笑,紫袍老者却踌躇不决。
徐毅好似一个局外人一般,被绑在地上,堵住嘴巴,发表不了任何观点。
但旁观者清,他倒是看清了几个人的嘴脸,紫袍陈长老似有图谋,他想让什么郡守府问罪徐氏,要将徐氏一门人口贬为奴隶,家产田地都平分其他三家。
而金袍老者应该是骆氏长老,白袍老者是杨氏族长,他俩也该是早与陈长老商议好了,一起问罪徐氏,瓜分徐氏田产的,只是想不到跑出一个骆茗来搅局。
最后紫袍长老长叹一声道:“可惜了,可惜了。”也不知他是在说错过一个吞并徐氏人口田产的机会,还是在说骆茗年纪轻轻就远征赴死可惜。
“我等说了也不算,就等郡守府监察校尉到了之后,看他们如何定夺此事吧。”紫袍长老也没答应此事,而是将如何定夺推给了郡守府来人。
青袍徐长老却急忙说道:“婚丧嫁娶,就不用等监察校尉来定夺了吧。一会儿我便命族中准备,今晚便让徐毅迎娶骆茗过门。”
金袍骆长老冷哼一声道:“徐长老,也不必操之过急吧,再如何说,骆茗也是我骆氏女子,她父母不在了,婚姻之事,该有我这个族长安排才是。”
徐长老淡淡一笑道:“此言差矣,自我人族退守东海以来,这婚丧嫁娶之事早已不由族长安排,都是父母不论,婚嫁自主,什么时候要你这个族长来定夺了?骆茗自愿嫁给徐毅,大家都听到了的,你就算是骆氏族长,也不能阻挠。”
骆长老面色铁青,不再言语,白袍杨长老却皮笑肉不笑的道:“徐老哥,虽然你想急着定好名份,让你徐氏摆脱灭族危险,但这吃相也不必这般难看,今晚就办婚事,是不是太着急了?”
紫袍陈长老叹口气,鹰视环顾在场十余名徐氏男丁子弟,冷冷的道:“你们徐氏门中,数百名精壮男丁,有灵力者不下三五十人,难道就无一人敢出来顶替徐毅前去应募远征的么?”说着指着骆茗道:“你们都有脸躲在一个弱质女流身后么?!”
在场的徐氏子弟皆是低头不语,人性如此,趋吉避凶,何况这远征数百年都是十死无生之事,本该是徐毅去死,他也享受了三年村长供奉,自己一点便宜未得,为何要替他去送死?!
见场内徐氏子弟无人应声,紫袍长老冷冷笑道:“好一个洛河徐氏,凋零至斯!”
说到这里时,徐毅却在那里剧烈的挣扎起来,口中呜呜声不断,好似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