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名义上还是景苦的老师。
进了家门,家里面已经很久没有人了,回到家景苦立刻把空调什么的都打开了:“阿姨,条件简陋,见谅。”
“哪里的话,是我打扰了才对。”
“不打扰不打扰。”景苦突然想起了什么:“说起来,过段时间我才是真的要打扰一下阿姨呢。”
元旦时,茅头文学奖开奖,地点是海港城,到时候景苦还得去海港城,应该需要几天时间,到时候甘如荠也会一起去,住酒店明显不合适,十有八九要住在甘如荠家。
“她都跟我说了,是个好事情,不过我们家……才是真的简陋。”
让景苦没想到的是,李隅之这个海港城女人在蓉城亲朋众多,自己这个川人在这里才是正儿八经的孤家寡人。
李隅之的哥哥,甘如荠的舅舅一家人,居然也在蓉城。
而在此之前,甘如荠从来都没提过这一茬,李隅之接到电话,说一起出去吃饭,景苦才知道一点内幕。
原来87年,是第二波下海经商潮,当时还在海港城做小教师的甘如荠的舅舅李明决定做生意。
当年做生意,一般不会留在原地,都会全国各处闯荡,李明选择了蓉城。
也正是因为这个,李隅之也到了蓉城。
到了95年,甘缪出轨,李隅之提出离婚,随后李明阻挠,劝说李隅之不要离婚,结果兄妹两关系闹僵,李隅之回了海港城,李明一家待在了蓉城。
实际上,想一想也能想明白为什么。
第一,李家应该是书香门第,一个人民教师妹夫,李明应该还是很满意的。
第二,相比起他那个教师职位,甘缪作为大学教授才是正儿八经的铁饭碗,虽然不能暴富,但是远比做生意的辛苦来的闲适。
而且当年如果没有离婚那档子事情,甘缪当年就能评下教授职称,从经济方面考虑,李明肯定不愿意看着两人离婚。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时候,你觉得这个选择对人更好,但是别人不见得同样这么觉得。
李隅之一个人带还在在海港城清苦的生活了十八年,也没有怨言,更不去羡慕甘缪优沃的生活。
前些年,甘如荠外婆还在世的时候,老人经常带着甘如荠回蓉城,那时候当然是住在李明家,而甘缪也一直和李明有着联系。因为这个,李隅之和哥哥也一直没怎么联系。
而从李明的角度,老人带甘如荠到蓉城,分明就是为了让孩子见到自己的老爹。李明满足老人的做法,也不能拦着,只能被迫承受妹妹的怨气。
搞明白这一出,景苦终于明白,甘如荠为什么要留在蓉城了。
原来上一辈里面,还有这档子事情。
三人同行,到了一家在红星路上的川菜馆,甘如荠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中老年男人,上前:“舅舅。”
他就是李明,身材瘦高,不过有一定的气场,估摸做生意不算太差劲,这种气场起码要自认为是成功人士,才能培养的出来。
“荠荠,在蓉城这么久,也不给舅舅说,就算和舅舅这个老头子没话说,也应该和你哥说一声呗。”李明说话夹杂着说不清是道不明的口音,估摸是蓉城口音海港城口音各带一点。
他的身后,站着一个正在抽烟的青年,景苦打量了一下,这一位估摸和自己年龄差不多。
甘如荠:“安哥。”
李安微笑:“哟荠姐,这都和我一样高了。”后来景苦了解到,李家的兄弟姐妹包括堂兄弟姐妹之间都互相称为‘哥’‘姐’。
李安和甘如荠打了招呼,才在李隅之面前弯腰敬礼:“姑姑。”
“一晃多少年没见过,都这么大了。”李隅之微笑。
李安点头:“翻年四月份我要结婚,姑姑到时候得来哟。”
“好,来。”
“都站在这儿干嘛,进房间吧。”包间里吃饭,才不算太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