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伙子,醒醒!”
不过泰甲已经深深昏迷了过去,贼通天见情况不妙,心中一狠,竟找来一块木条,钻木取火之后燃烧了起来,右手不住的发抖,朝泰甲的伤口探去。
他不知道什么草药可以止血,或者说他甚至不知道草药这种说法,只能用着等最古老的方法——用火灼烧伤口止血。
若是泰甲还醒着,定然会被痛的惨叫连连;不过既然昏迷了过去,贼通天的工作倒也简单了许多,泰甲只不断的闷哼,伴随着血液渐止,面色也好看了些。
但泰甲后背与大腿却变成了焦炭模样,看上去颇为可怕,也不知道他醒来会是什么感想……
“唉!今日见你,我就好人做到底吧,也算是给自己积点阴德!”
贼通天叹了口气,瘦削的身体缓缓的扶起泰甲,看着他的脸方才面色古怪了起来——这家伙体格这么大,怎么脸看上去这么嫩?
背着一个人,贼通天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他的寨子在湔山对面的密林之中,隐藏在一个小小的山丘下,靠着周围的树木方才在洪水中保全,但若是下起暴雨,他们的寨子也会遭殃。
寨子并不大,八九户人家,皆是简单的平房建设;不远的土坡上还有一座木制的高台,隐隐约约可见一个男子正四处侦查。似乎看见了贼通天,竟拈弓搭箭,飞射而来,断了贼通天的前路,完全没有留手的意思。
“呵呵……”
贼通天冷笑一声,并不理会,这些人怎么可能敢杀自己?
果然,那人不再射箭,只不过脸上多了一丝愤懑。
寨子中三三两两有人走动,见到贼通天竟缓缓的走入屋中,死死的关住门窗,甚至连个正脸都没能给贼通天,好像连不屑的表情都懒得给贼通天看。
“阿父!”
然而在寨门前却跑来一个灵动的少女,面容清秀可爱,七八岁模样,一身简单素服,甚至还有几个补丁,伴随着一阵阵清脆铃铛响,兴奋的朝贼通天跑来。
贼通天一喜,将背上的泰甲缓缓放下,接住了飞奔而来的女儿,“呜哦”的大叫了一声,举着女儿原地转圈。小孩只激动的叫着,似乎很享受这等直升机的待遇。
直到晕乎乎的落在地上,小女孩打了几个趔趄,方才发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泰甲,问道:“阿父,他是谁啊?”
贼通天擦了擦汗,心道女儿又重了些许,严肃说:“这是阿父救得一个受伤的路人,快去准备些许热水!”
女孩很难见父亲如此严肃,又看了看泰甲身上可怖的伤痕,心中一颤,不由得对少年的故事感到好奇,却也老老实实的听了贼通天的话,一路蹦达回了家,准备烧热水。
“哟,贼娃,跑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吗?”
寨门旁的一户人家忽然开了门,走出来一个丰腴的家庭主妇,看着女孩的模样全是鄙夷,甚至将自己身上的袋子遮掩了起来,好像随时都会被偷。
女孩一愣,水灵灵的大眼睛不甘的看了眼那妇女,委屈的向家走去,再没有之前的活泼。
“哼!老子是贼,你这娃子长大了也是贼!”妇女不依不饶的骂道,“跟你们在一个寨子里真是丢脸,你还是赶紧死了投胎吧!免得以后祸祸别人!”
“我阿父不是贼!”女孩执拗的转过头去,小小的眼中全是怒火。
妇女一叉腰,登时冷笑道:“你阿父如果不是贼,这天下可就太平咯!家家户户都不用关门!”
“你……”
女孩一跺脚,似乎想要骂人,但贼通天却教她不能随便骂脏话,只能忍了下来。
“哟!说对了反驳不了了吧?”妇女见胜了一阵,洋洋得意,“贼娃子手上功夫了得,嘴上功夫却比不得我!趁早搬了出去,别脏了我的眼!”
小女孩再也憋不住,“呜哇”大哭了一声跑回了家,泪雨婆娑,惹人心疼,早忘了贼通天交给她的任务。
妇人大笑一声,得意的转入屋中。
贼通天远远看着这一幕,心里不是滋味。虽然他早就忍受住了非议,但自己的孩子却是无辜的!为什么这些人非要将自己的过错施加在自己女儿身上?
“你女儿哭了……”
一道虚弱低微声音在贼通天耳边响起,贼通天一愣,转过头看着呼吸微弱的泰甲,疑问道:“你醒了?”
泰甲没有回答他,鲜血蒙蔽了眼睛,让他狠狠的看着那人,低沉却愤怒的说道:“回头……我帮你收拾……她……”
泰甲嘟囔一声,又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