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荀晋作别张县令,回头跟暮秋、老季二人讲了个大概,便带了他二人,按照沈三爷图中所示,匆忙赶往陕西境内离他们最近的一处。
这一处,主人是个富商,不过那也已经是两百多年前的旧事,而今多半家道中落,此地也无人看管,到处长满杂草,多半是被倒爷动过,都已无人知晓。
荀晋按照沈三爷的指点,果然很快便找到了一个隐蔽的盗洞。那洞口已经为泥沙填满,且已被野草覆盖,旁人根本看不出这里曾经有过一个盗洞的存在。
老季原是胆大心细之人,找到了盗洞,他反而有些生疑,劝荀晋道:“兄弟,你说的那位沈三爷,咱们毕竟非亲非故,这万一要是他给咱们设个圈套,把咱们一锅给端了,在这黑窟窿里,那可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对了,还有那张县令,此人怪里怪气的,也是完全捉摸不透,我看……”
暮秋不快,抢过话头,道:“你什么意思?这是在打退堂鼓么?”
老季嘿嘿笑道:“退肯定是不退的,但咱们是不是得从长计议?”
荀晋道:“季大哥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小心些,自然是对的。只不过,他们既然跟咱们非亲非故,那没有理由要加害咱们吧?”
老季没好气的道:“你可别忘了,你自己是个什么来头?”
荀晋道:“我明白,跟咱们‘三坟’有过节的,自然是大有人在。只不过张大人和沈三爷要与我为难,此前并非完全没有机会,实不必再如此煞费苦心的设下这么一个局。”
老季点点头,道:“这倒也是!”想想又道,“只是这种地方,难免会有许多机关……”
荀晋微笑道:“内中常见的机关和规矩,沈三爷都已经跟我详细讲过,至于更多的,就需要咱们随机应变了。”
暮秋此时已经有些不耐烦,“季大哥,要不请您在外面候着,我跟荀兄弟进去转一圈,出来再跟你‘从长计议’,如何?”
老季不快,正要发话,荀晋说道:“暮秋师傅说的也没错,咱们确实是需要个经验老道之人在外面看着,季大哥,你看……”
老季摆摆手,“兄弟你也不必说好听话!好吧,好吧,就当是我老季担心怕事,只配给你们守门!”说着,找了洞口一处平坦地,就地坐下,暗自嘀咕道,“这又不是个老鼠洞,怎能说钻就钻的?”
暮秋笑道:“咦,季大哥,怎么你见了老鼠洞,都是说钻就钻的么?”
老季瞪他一眼,索性往地上一躺,闭上眼睛,假装睡觉去了。
荀晋、暮秋二人顺盗洞很快就走了进去。他们发现,这确实就是个普通的富商,里面哪里有什么奇诡的机关,不过修建得比寻常小户人家要更结实、气派一些而已。
荀晋点亮火褶,看清那里边也不过仅够容纳七八人而已,空间算是比较逼仄的。其中钱币珍玩都还在,唯有主人原该待着的地方,却是空无一人。看来沈三爷没有说谎,他遇到这一类空,都手下留情,没有取走一钱一物,并且这样看起来,应该也没有被其他倒爷动过。那么,主人到底去了何处?亦或,这原本就是一座空。
不过,荀晋很快在其中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比如在主人原该躺着的地方,他发现了几缕白发。他清楚的记得,沈三爷的头发只有一些灰白,显然这不是他的。对比碑文中刻写的年月,倒与此地主人年纪相符。
此外,虽然已经破败,但那些布匹上明显有很多褶皱。如果这原本就是一座空,那么布匹一般来说应该会很整齐。
荀晋仔细查看,那布匹上的褶皱虽然有些凌乱,但隐约能看出似是有人躺过的轮廓。
从轮廓上大致可以看出,曾经在这里躺过的,不会是一副枯,而应该是一副血肉之躯。那么也就是说,如果不是有什么大活人,像豫南那钟大叔一样,无聊到来这里躺着睡过一觉,又离开了的话,那就是此处主人躺过之后,在身体还没有化为枯之前,就主动或者被迫,离开了此处。
那么,这里面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主人到底去了何处?幕后的阴谋,又到底是什么?
荀晋在里面转了几圈,他始终相信,这里的主人不可能就这么凭空消失。如果他们真的从这里离开了,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都一定会留下他们离开路径的蛛丝马迹,绝不可能没有。
看到荀晋皱着眉头沉思,暮秋忍不住说道:“荀兄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荀晋点点头,果断的道:“好,咱们来挖盗洞!”
暮秋一怔,“挖盗洞?那不已经有一个现成的?”
荀晋道:“我的想法是,此处主人若真的在躺下不久便离开了,那应该已有两百年,那么他离开时所走的路径自然也是两百年的历史了!这么久的工夫,洞又不会太深的话,多半已被泥沙掩埋,但是……”
两人找了一阵,果然在西南角隐蔽处发现一个土洞。看起来年代久远,洞内已经填满泥沙,若非荀晋仔细,根本已经看不出那里有过一个洞。
不过,这个土洞的周围看似并未积存泥沙,极有可能是从外面朝里挖进来的。那么挖洞的,究竟是沈三爷之外的倒爷,还是另有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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