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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圳的父亲今晚身体不适,进了医院,崔圳急忙赶去,没能参加晚宴,后来在医院得知消息,心里暗叫“不好”。
转眼,医生告知崔圳,崔父的身体检查一切正常,崔圳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尤玮多半是为了怕他留在现场左右为难和尴尬,一定是崔父故意称病,把他支开。
但崔圳看破不说破,没有问父亲一句,只是在回来的路上给尤玮发了条信息,问是不是她搞的鬼。
尤玮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道:“每次让崔叔叔去医院检查身体,他都会耍赖,趁这个机会检查一下也好啊。”
崔圳无可奈何,也是无语。
崔父一直很喜欢尤玮,有时候甚至对她比对崔圳还好。
尤其是他们小时候,每次尤玮做错事,即便崔圳不站出来顶包,崔父也会将黑锅强行安在崔圳头上。
崔父常说:“那是你妹妹,你就得让着他!”
搞得崔圳有好几年还真以为尤玮是他亲妹妹。
直到数年前,尤玮的母亲因病被送进医院,崔父帮尤玮办妥了一切手续,回过头来喝的酩酊大醉。
那晚,崔父才酒后吐真言,说要是当年他再坚持一点,尤玮就会是他和妙之的孩子,妙之也不会过得这么辛苦了。
妙之,陈妙之——那是尤玮母亲的名字,也是崔父的初恋。
……
由于两家的微妙关系,崔圳和尤玮自小一起求学,一起成长,一起进了耀威酒店,一起结实了娄小轩。
那是在四年前,崔圳和娄小轩一见钟情,恋爱,结婚。
尤玮也从那时候开始,一心奔事业。
但即便崔圳如今成了家,尤玮依然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可以倾吐心事的人选。
反倒是尤玮,瞒他的事越来越多,比如今晚的巧妙安排,再比如四年前一连串的变故……
直到今天,崔圳问起尤玮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尤玮怎么会变化这么大。
尤玮只字不提,只说那些都是黑历史,她正在努力格式化。
黑历史,多么严重的三个字。
在崔圳的认知里,尤玮一向是个混不吝的性格,没有任何事值得她纳入斤斤计较的名单,那么到底是什么事让她这么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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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尤玮一进门就甩掉身上的衣服,懒懒散散的走进浴室冲澡。
等她洗干净,才折回来,将贴身衣物扔到洗衣机。
尤玮打开电视,随便浏览着晚间新闻,有国家大事,也有地方消息,偶尔看到一两则行业信息。
直到一条消息突然蹦出来,讲到智能酒店这个高新概念,还说亚洲国家里日本已经先一步启动,人工智能技术将在未来三十年间迅猛发展,摆脱掉如今的弱势,甚至有望取代百分之九十的人类工作。
尤玮听完整条报道,冷冷一笑,将电视关上,以至于错过了接下来那条有关海外“酒店医生”团队即将回国的消息。
所谓“酒店医生”,指的并不是给客人检查身体的医生,他们的体检对象是酒店,从服务、入住质量到培训检测,上到管理层,下到客户体验,哪里有毒瘤,哪里就需要开刀切除,任何他们去过的地方,都会有人事变动。
尤玮转身进了卧室,拉开梳妆台的抽屉,给自己敷了一张面膜。
目光垂下,落在抽屉角落里的手机上。
那是旧款,四年没有开机,里面只有一个拉黑的号码。
她静静地盯着它看了几秒,如今已经拿这个手机当兴奋剂看待,每天看一眼,提醒自己也曾有过迷失、荒唐的岁月,那滋味她尝过了,足够了,从此以后绝不能踏错半步,也不能意气用事。
尤玮关上抽屉,将两颗褪黑素服下,转而钻进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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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的海外,苏一淳的也在Ipad上看到了国内播出的“酒店医生”团队即将回国的同一条消息。
新闻里的画面只是一闪而过,带到一个男人高大的身材,却没有清楚的照到面容,也就是她的顶头上司——顾丞。
苏一淳走进顾丞的办公室,将Ipad递给他,那里面是新传来的电子版合同。
顾丞看了两眼,签上名字。
这时,苏一淳说:“顾总,机票已经定好,下礼拜三的飞机。”
顾丞抬起眼皮,低声问:“留几个人,把这里的工作收尾。”
苏一淳:“已经留好了。不过娄先生那里,对咱们这次的处理有些质疑。”
顾丞声色未动,停了一秒才动动唇:“不用理会。”
苏一淳:“是。”
***
顾丞的团队才刚刚结束上一个案子,为某知名度假酒店诊断管理弊端,从上到下几乎是扒了层皮。
只是该酒店的高层们个个都是滚刀肉,不顾陈董事长的意愿,死扛着给自己找借口,还将责任推卸给下层。
陈董最终念及旧情,没有大刀阔斧。
顾丞见状,知道再无事可做,决定让团队收工。
临走那天,他特意留下来和陈董吃了顿饭。
席间,两人都没怎么动,只是谈要害。
顾丞甚至非常不客气地说:“贵酒店最大的毒瘤在管理层,下面不过是细胞转移,上面不除,下面的人不会服。拿本分老实的底下人开刀,寒了员工的心,损失的只是贵酒店的凝聚力和团结。”
这些道理陈董何尝不知,他请外面的团队进来检查清理,就是怕自己心慈手软。
谁知真到了临门一脚,他又架不住那些老功臣对他的请求,这才酿成了今天的局面。
陈董问:“除了问责,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顾丞面无表情,目光冷漠:“留下我的人,帮贵酒店清理人事,董事长如果不忍心可以出去度个假。但‘人事清理’这部分的费用,要另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