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一招看似并无道理,却让段大虎心中大骇,此时,头顶处却正是他的破绽所在。而他全身气机运转看似完美无缺,但唯有头顶处有一处凝滞。
段大虎再出刀。
这一刀却是笔直而上,迎上了东皇的一掌,刀风扶摇而上,而潜龙在渊。东皇一掌硬扛这一刀,却左手从侧疾刺归中段大虎右臂,段大虎左手一掌拍出,却被东皇点中了掌心。
段大虎急速跌下,如风车般旋转,在身下的瀑布之中形成了一个大漩涡,借以化去了东皇无坚不摧的指气。东皇一指得手却也是一个翻腾,回到悬崖之上的一处凸起处,两手横放,指尖聚拢,形如向地鸟啄,鸟嘴却是面对段大虎和他遥指而来的刀锋,重成对峙之局。
东皇微笑道∶“段兄刀法令我想起庄周所云的材与不材之间。材与不材,似是而非也,故未免乎累。若夫乘道德而浮游则不然,无誉无毁。一龙一蛇,与时俱化,而不肯专为;一上一下,以和力量。浮游乎万物之间,物物而不物于物,胡可得累耶!”
段大虎却听得心中一震:所谓材不材,指的是有用无用,恰是全真刀法有法无法,无法有法的精义,他曾听师傅说起,此时又听得东皇提及,便觉得灵台一阵澄明。
“只有在千变万化中求其恒常不变,有时龙飞九天,时而蛇潜地深,无誉无毁、不滞于物,得刀后而忘刀,才可与天地齐寿量,物我两忘,逍遥自在。”此时,师傅的话不停在脑海中盘旋,差一点即可通透刀法玄妙。
段大虎不甘示弱,亦说道∶“东皇兄武功,其精要在乎一个‘虚’字,虚能生气,故此虚无穷,清净致虚,则此虚为实,虚实之间,态虽百殊,无非自然之道,玄之又玄,无大无小,我也是佩服的紧。”
东皇笑笑,说道:“可惜段兄武道虽经磨砺,但终究境界连连遇挫,虽然借了左慈仙长的内力,但仍旧郁于金刚境,难以窥破天地奥妙,终究还不是绝世高手。”
段大虎笑笑:“我还有六刀未出,胜负尚未可知。”他话虽如此说,却是收刀而立,并不是要抢先出招。此时,他已经知道东皇武功确实神秘莫测,为平生仅见。一动不如一静,刀这般兵器虽然以攻为主,但遇到真正的高手,却要抱残守缺,首先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东皇道:“段兄既然不想先出招,那我可不客气了。”
他语音刚落,便倏地振衣瞩行,如一个凤凰一般飞翔而至,向着段大虎扑去。他猛扑之间身上泛起黄色火焰,带动了周边的炙热气流,招数如凤凰振翅,美丽的虚幻之中,令段大虎再也分不清什么是梦幻,什么是真实?何为虚?何为真?
这令段大虎想起了“孔雀翎”,孔雀开屏就足以令人目眩神迷,可凤凰呢?
这是一种令人窒息的美。
美永远是一种危险的东西,它夺了你的心魄,却永远不会让你满足。而是在你最为沉醉的时候,让你永堕地狱万劫不复。
段大虎在沉醉中出刀,这一刀,可忍心破得了这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