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宁最终还是去赴宴了,禁不住叶老太太两天内派了十来个大夫来给叶宁瞧病,大有不把叶宁看好誓不罢休的意思。叶宁自己也觉得再躺下去也不像话,只好歪歪扭扭爬起来,说自己已经好多了。
既然定勇侯已经清楚那天是叶宁撞见,一直也没有发作,暂时是不会找自己的麻烦,虽然叶宁并不确定这种安宁都维持多久,但至少不会在淮南县主的宴会上发难,如果叶宁在宴会上出了什么意外,淮南县主也是说不清的。只是这淮南县主,多半是为了上次的事情找自己算账。叶宁听说,淮南县主的父亲陆然之已经调来临淮做临淮府丞,虽说官职品级不如叶明华,可毕竟有个县主女儿,官员也不敢轻易得罪他。即使今日不去,淮南县主也不会善罢甘休,日后也要找机会报复叶宁。
也罢,该来的躲也躲不掉的。
叶宁选了件茜素青色云雁细锦衣,绿枝细细梳好的飞仙髻上簪了支银凤镂花碧玉簪,外面披了件翠纹织锦羽缎斗篷。叶宁静静站立在铜镜前看了会儿,秦桑忍不住夸道:“小姐真是好看,青色衬得小姐更是素雅了。”叶宁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头:“巧嘴!”姜嬷嬷暗暗想道,不过豆蔻之年,小姐已经出落得如此漂亮出彩了,如今性格也越发沉稳静敛,不说小小临淮,即便在金陵也找不出几个有小姐这般出尘气度的闺秀,只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只怕未必是件好事啊,不求小姐能大富大贵,只愿小姐能安宁一生便好。叶宁,叶宁,这不也是二爷和夫人的心愿吗?
既然是大病初愈,叶宁也要作出番样子来,抱着云纹镂空银熏炭暖炉,若风拂柳般走到影壁前。
叶宓今日一身浅鹅黄色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缎裳,外面披着雨过天青色织锦镶毛斗篷,正站在马车旁张望着。
叶宁上前打招呼:“二姐。”
叶宓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想了想又笑着问:“三妹身体大好了?三妹的病来得巧,走的也巧啊,正赶着县主的赏花宴啊。”
叶宁浅笑:“这病来的是巧,是天意,可走的可算不上天意了,是人为,还是多亏祖母疼爱,找了不少良医来替我医治,这才勉强好了。”
颐安堂内,江雁端坐在叶老太太的梳妆台前,任由着枇杷给自己梳妆打扮。叶老太太颤颤巍巍打开一个古旧匣子,布满皱纹的手轻抚了几下盒子,才慢慢开口:“这是外祖母的嫁妆,都这么些年了,连你都这么大了,雁姐儿和你母亲长得极像,而你母亲长得又和我极像,外祖母看到你仿佛就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江雁喉头有些发酸,哽咽着叫了声祖母,叶老太太摆了摆手,继续说:“只不过你母亲,唉,也怪祖母没寻个好人家。不说了,眼瞧着你也快及笄了,趁这个机会,也给有头脸的夫人们瞧瞧咱们伶俐漂亮的雁姐儿,也好给你说门好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