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将他们讲话的内容传达过来。
“我知道你每天在做的事情。”宗政澍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了。邹容与勾起嘴角,不咸不淡地道:“是吗。”知道又如何,她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切不过你情我愿罢了。
宗政澍继续说:“你这样做只会更加刺激你体内的邪恶力量,与你的目的背道而驰。”邹容与好像早就清楚是这样,她表现得极为平静,“如果我不这么做,一直压抑着它们,它们也只会越暴躁,迟早有一天一发不可收拾,一切不过殊途同归而已。”
宗政澍被她噎了一下,“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其他办法?”“其他办法?你告诉我,什么办法最适合现在的我?”邹容与挑眉质问。
一阵夜风吹来,扬起他们的发、衣袂,空气中传来白兰花的清香。邹容与用法术将它们保持盛开。宗政澍感到有些凉意,她只是别无选择。若是有更好的办法,或者说在这个世界上她只是一个人,了无牵挂,她或许就会通过其他的办法,或者搏一搏。可是她还有漠漠需要照顾,她不能那样做,不是吗?
宗政澍闷闷地走开,到底是因为自己一片好心却被邹容与反驳而生气了,还是什么。宗政澍走后,邹容与抬头看天,手指抚过他刚才坐的椅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漠漠抹了一下眼角,赶紧跑到被窝里面去,裹着被子打了几个滚,让床铺看上去凌乱一些,然后闭上眼睛装睡。
门咿呀一声打开了,夜风吹进来,烛火摇曳出她的身影。她脱了外衣,散开到脚踝的墨色长发,然后轻手轻脚在旁边躺下来。一手撑起半边身体,邹容与伸出另一只手,极轻地抚摸着漠漠的头,“漠漠,无论你去哪里,只要你需要娘亲,娘亲都会陪着你。”
漠漠闭着眼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邹容与怀中,呓语一般叫了一声“娘亲。”邹容与躺好,“乖,睡吧。”
吃早餐的时候宗政澍没有出现,漠漠跑去找他也没有看到。“咦,今天怎么少了一个人?”樗里子咬着筷子问。邹容与替漠漠盛好了粥,自己也做了下来,“不知道。”可能他真的生气了。
樗里子又说:“容与,你看那个大小姐得的什么病,还不能碰,至于脆弱成那样吗?”邹容与放下筷子,“她现在是一个玻璃人。”“玻璃人?”漠漠好奇地偏起脑袋问,“什么是玻璃人?”“玻璃人就像镜子一样,很容易碎,并且碎了之后就恢复不了原来的模样。”樗里子和漠漠倒吸了一口冷气,尤其是樗里子,那表情足够震惊:“这么恐怖?”
邹容与点头,“左思怡已经体会过了。她的耳朵不是少了一只吗?如果没错的话,就是她生病之后不小心磕到碰掉的。”樗里子咽了一下口水,他还想着是左思怡平时太刁蛮任性,到处为难人,结果被人伺机报复生生割下来的呢!看来是他想象力不够丰富。“那她怎么就得这种怪病了呢?是不是上辈子缺德事做太多被天惩罚?”
邹容与瞥了他一眼,“因果报应这种事我还真不清楚。”她又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她得这种病是因为她体内饱含了某种东西,这种东西在她体内发生反应,改变了她体内的构造,于是就变成这种样子了。”
樗里子大叫一声,拍手道:“啊,我知道了,会不会是苗疆那边的蛊术?”邹容与白了他一眼,“不读书真可怕,活了这么老,连中没中蛊,你都看不出来吗?”樗里子尴尬地挠头,别来红红的脸叫漠漠,“听到没有,以后要多看书!”
漠漠委屈地回答,“樗里叔叔,漠漠看的书比你走过的路还多……”被这么这个小孩子怎么一说,樗里子老脸挂不住了,“去去去,谁叫的你这么讲话,樗里叔叔会伤心的知不知道?”
漠漠又是十分委屈地点头,“那我下一次委婉一点好了。”樗里子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他算是输得彻底了!“那你要怎么给她治病?”樗里子又问。
邹容与道:“我看书的时候看到过这种病例,但是书上只是说那个病人得了这种病之后,一直找不到治疗方法,试过无数次以后,他灰心丧气自取灭亡了。”樗里子差点想说他怎么没有看到过这么有趣的故事,真的比他江湖漂泊的三百年还要精彩,但想想他一说出来,肯定又该被漠漠小鬼头“委婉地”说他孤陋寡闻了,于是憋也憋住了。
“看了还不等于没看?有什么用?”还以为能留下点有参考价值的信息呢!樗里子又问:“既然如此,你答应了他们,是不是你已经想到了该怎么治她?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可不像你的风格。”
邹容与点头,“不如你待会帮我传个话,就说左府太大了,我跑来跑去的累得慌,而且总不能让漠漠也跟着我奔波吧?”樗里子噗地笑出来,邹容与的意思是让左思怡搬到解忧茶馆住,看来有好戏看了。
吃过早餐之后樗里子才晃悠晃悠到左府,站在门口喊:“叫你们小姐到解忧茶馆治病,你们左府太大,我就懒得进去了,而且总不能让郎中在怎么大的地方跑来跑去吧,累死了谁还给你们小姐治病。”
樗里子喊完话刚要走,左靳灝气喘吁吁地跑出来,“樗里公子请留步!”原来左靳灝听到下人说樗里子来了,就连忙出来迎接,还好赶上了。樗里子停下来,“左公子还有什么事情吗?”左靳灝缓了一下心神,“请樗里公子替我左家谢过夫人!”
一个月下来,左靳灝脸色苍白,瘦得见骨,连走路都不稳,加上家中生意全靠他一人打点,是灯都要把灯油熬干了,为了他那个宝贝妹妹,他真的是豁出去了。樗里子挥手,真是个榆木脑袋,死脑筋,谁稀罕你的谢,还特意跑出来就为了说这一句。左靳灝目送樗里子走开后才面露喜色地快步走回去,这个消息,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左思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