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榛闻声一怔。如今身处金国还能寄出信的宋人,怕也只有大哥了。
她兴冲冲地迎上去,只见小丫头手中捧了个锦盒,却并不见信笺。
“信呢?”她绕着小丫头打量。
小丫头掩面一笑:
“在二郎君那处,说过会子拿来与小娘子同看。”
秦榛讪讪,哼道:
“二哥最爱卖关子!”
“小娘子看看,这是何物?”
小丫头只见锦盒朝秦榛面前推了推。
秦榛打量一番,掀开盖子,原是支极精致的羌笛。
她握在手中把玩半刻,忽狠狠丢开。羌笛猛撞向墙角,霎时碎成两半。
“金蛮子的东西,如今也敢拿到我面前了!”她指着丫头,“你安的什么心?”
小丫头满脸惊惶。
一来,被秦榛一吼,三魂七魄早吓飞了。二来,这管羌笛,本是有出处的。
她一动不动地愣在原地,不敢言语。
秦榛瞥她一眼,踱步至墙角,又将碎掉的羌笛踢开。
“说!谁让你拿给我的?”她道。
“是……”小丫头试探着看着她,欲语不语,“是……”
“你哑了?”秦榛依旧一脸怒色,“我大哥还在金国为质,谁让你拿此物来羞辱我的?”
小丫头直想解释,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憋得眼泪直流。
“说啊!”秦榛更生气。
“是大郎君!”丫头脱口而出,“他从金国捎来的。还说,还说,小娘子或许会喜欢……”
秦榛猛地怔住。
大哥为何会捎来此物?
秦家不是最恨金人么?大宋不是最恨金人么?
还不待她回神,只闻得一个熟悉的脚步声渐近。
秦榛闻声,一把扑上去抱住那人;
“二哥,家里有骗子!”
秦棣被她一抱,背脊猛地一僵,好似陷入软绵绵的花田,自拔不能。
似乎过了许久,他方回神。见着地上两半羌笛,已然知是何事。
他蹙了蹙眉。
这孩子,何时能改改冲动的毛病!
“阿榛?”他轻拍她的肩。
秦榛听话得支起,眼神依旧不放过他。
“你摔的?”秦棣问。
秦榛骄傲地点了一下头。
秦榛无奈,只亲自将羌笛捡起,放入锦盒之中。
“你呀!”他朝她鼻尖轻轻一点,“真是辜负大哥千里迢迢的情谊!”
秦榛一愣:
“真是大哥捎的?”
秦棣摇摇头,打发了担惊受怕的丫头,只扶着秦榛坐下。
秦榛一脸茫然:
“大哥怎会寄这个?此是金蛮子之物啊!”
秦棣叹了口气: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眼看就要七夕了。旁的小娘子都有家中女眷陪着,唯独秦榛,只有两个哥哥,一个还远在天边。
在秦棣看来,这只羌笛,自然是佳节之际,聊表思乡之情。
秦榛愣了半晌,有些愧疚地垂下头。
“二哥,阿榛又做错事了,险些冤了大哥。”她撅着唇。
秦棣揉了揉她的头,只道:
“大哥长你我许多年岁,从小带着咱们,便同父亲一般。眼下好了,他的心意被你摔成两半,也不知日后知晓,是怎样的伤心!”
秦榛本就难过,听了他一番话,更觉懊恼。
秦棣看着她坐立不安的样子,慌张又可爱,直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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