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眼前的女孩子,还未及笄呢!
秦榛仰起头:
“自然明白!”
她看向秦棣,神情温和又认真:
“当年大哥二哥收留阿榛,还把阿榛当宝贝一般捧在手心,这便是义。”
秦棣闻言,一时晃神。
当年,他与大哥捡到秦榛时,她还尚在襁褓,自己也不过七八岁的年纪。转眼间,阿榛都快要及笄了。
秦棣一时感慨。
当年的恻隐之心,让自己多了个如此惹人怜爱的妹妹。
自那以后,兄妹三人相依为命,竟比亲的还要亲!
他笑了笑,心头升起一股暖意。
“如此说来,这回书是真好。”秦棣道。
秦榛重重点头:
“自然了!”
“不过,”她蓦地垂下头,“若是大哥也在一同听书,该有多好啊!”
提起大哥秦桧,秦棣深吸了一口气。
他抚了抚秦榛的头,安抚道:
“大哥远走金国,是为了照应徽、钦二帝。忍辱负重,除了一个‘义’字,更是一个‘忠’字啊!”
秦榛点点头,适才的伤感,融进了此刻的骄傲。
大哥是大宋的功臣,他们自然也是忠义之后。忠义之后,是不能太扭扭捏捏的!
秦榛不再听说书,只望向窗外。
只盼有朝一日,故国光复。那时,兄妹三人团聚一处,又是怎样的开心呢?
秦棣望着她,忽握上她的手。
这孩子,平日里看着没心没肺,闹闹腾腾的,不过是掩藏着难过与思念,不给哥哥们添麻烦。
“阿榛,”秦棣道,“待大哥回来,咱们一家人便不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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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玉气冲冲地行过一条又一条巷子。
他手执长鞭,时不时狠狠一挥。不知是跟陈酿过不去,还是跟自己过不去。
路人见着,战战兢兢地避而远之。
这些贵人家的小郎君,总是不时抽风一下,行人生怕得罪被迁怒,只得有多远躲多远。
不过,胆子大的,还是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临安的流言,源头多是他们。
绍玉被看得有些不耐烦,忽斥道:
“看什么看!滚!”
行人皆退远了些,啧啧摇头。
绍玉拐了几道,行入一条无人小巷。至此,他猛地顿住脚步,脚下一瞬瘫软,只顺着墙根跌坐在地。
王绍玉,那个玉面束发的小郎君,还从未这般狼狈过。
即使被贬黄州的日子,也不及此刻千分之一的痛。
七娘,就这般在世上消失了么?
绍玉不敢信,也不愿信。
如陈酿一般,即使人证物证俱在,他也不信!
从前传言七娘被金兵所害,他不信。事实证明,他是对的。上天让他找到了七娘。
此番还会如此么?
会的!
绍玉一遍遍告诉自己。
一定会的!
一定会!
一定……
可越强调,便越没底气。
所有的希望,只剩下一个火苗。卑微又痛苦地坚持着。
绍玉将头埋进手掌。
若再来一次,他说什么也不会放七娘离开了。但似乎,已没有再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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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的庭院架起重重灯火,星星点点,安宁又温馨。
秦榛正点数今日买的战利品,忽一小丫头笑吟吟地进来:
“小娘子,大郎君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