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她被芦花鸡吓得这般,不想,竟还能将鸡蛋毫发无损地带回!
他接过鸡蛋,又将她扶起,仔细拍了拍她髻上尘土,只道:
“快去师婆婆那里,请她与你梳洗一番。做饭的事别管了,我替你做了便是。”
七娘却摇摇头:
“师婆婆是罚蓼蓼!酿哥哥从旁帮忙,已很好了,断不能如此的!”
况且……
七娘抬眼看了看陈酿,又红着脸低下头去。
况且,她想与他一起洗手作羹汤呢!
陈酿拿她没办法,只得由她,道:
“要做也好。不过,先去师婆婆那处梳洗,换身干净衣物,晓得么?”
七娘仰头一笑,点点头,便朝朱婆婆屋中去,一面回头道:
“酿哥哥要等我啊!”
陈酿面上虽应下,回到厨房,却兀自下厨。七娘取个鸡蛋也能闹出这般动静,哪里还敢让她进厨房?
二来,厨房油烟甚重,洗洗菜也便罢了,真添柴下锅的事,只怕熏得七娘难受!她本受罚至此,还是叫她少吃着苦的好。
七娘已换了身朱婆婆年轻时的细棉旧衣,发髻重新梳了,只拿木簪松松挽就。这等洗尽铅华,原也是另一番风流。
一时闻着饭香,她忙扶了朱婆婆出来。桌上早已菜羹齐全,碗筷俱在。陈酿正端着一盘青椒炒蛋自厨房而来。
七娘霎时有些不快:
“酿哥哥却不等我!”
朱婆婆看向七娘,打趣道:
“取个鸡蛋也不会,你做的菜,我哪敢吃?”
七娘只吐了吐舌头,朱婆婆所言,倒也是事实。
陈酿方向七娘使个眼色,笑道:
“蓼蓼快扶师婆婆坐!”
七娘忙会意,讨好道:
“师婆婆快请,酿哥哥做的菜最好了!”
朱婆婆狐疑地看七娘一眼,又看看桌上饭食,怎觉着七娘的话,没什么说服力呢?
二人伺候着朱婆婆入座,陈酿方笑道:
“师母莫听蓼蓼胡言。这是学生头一回下厨,还盼师母多多担待。”
朱婆婆刚要下筷,闻得此语,霎时愣住,一双竹筷只停在半空。
陈酿面色有些尴尬,又赔笑道:
“学生先尝过,皆已熟了。”
熟……熟了……只是熟了……
朱婆婆更加犹豫。
她放下竹筷,方打岔道:
“既是酿儿做了饭,也没罚着蓼蓼什么。想来,要另想个法子。”
七娘一听,直道不依:
“取鸡蛋千难万险的,还不算罚啊?”
朱婆婆不留情面地斥道:
“那是你笨!”
七娘讪讪,又求救似的看向陈酿。他耸了耸肩,一脸爱莫能助的神情。
七娘无法,只得撒娇耍赖。她挽上朱婆婆,方道:
“师婆婆,你可怜可怜蓼蓼,别再罚了!平日在家中,母亲已罚了许多!”
朱婆婆故作冷眼,只道:
“我可不像酿儿一般好哄!”
她看了看桌上的菜,又道:
“菜是做出来了,却没个名。你便给这几道菜起名吧!起不好,可不许吃饭!”
七娘闻言,霎时松了口气。不就是起菜名么?
她信心满满,指着青椒粒炒蛋便道:
“这个,就叫‘金玉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