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放莲子作甚?”
七娘笑道:
“你不知的。黄州偏僻,不宜养莲。三郎素来爱莲,寄几粒莲子去,便是寄了汴京的夏日。”
阿珠掩面笑起来:
“这等奇巧心思,也只小娘子了。”
不一会子,琳琅拿水晶盘乘了剥好的葡萄来。
一颗颗盈盈欲滴,七娘直咽口水。
主仆三人一处坐下吃了,说说笑笑,只觉时日如飞。
待用罢午饭,七娘亦不想着午睡。她置了方竹簟,坐在廊下,兀自托腮望着门边。
阿珠只劝她:
“小娘子进屋里等吧!这毒日头底下,晒坏了可怎么好?”
七娘心中焦急,也不理她,一面不住地张望。
“怎还不见来?”七娘喃喃自语。
琳琅好言道:
“或许,是环月的母亲思女心切,多留了些时候。小娘子别急。”
七娘蹙眉,越等越是心慌。眼看着已过未时,却依旧不见环月身影。
琳琅与阿珠也觉出些不对来。
按理说,便是寻常探亲,环月此时也早该回了。
况且,今日七娘子还交代了事,等着她呢!她向来最知轻重,便是家人相留,也总不至这般。
琳琅见七娘着急,忙安抚道:
“小娘子别急,指不定早回来了。我去院外看一看,这丫头,许是上哪处玩去了!”
说罢,琳琅便趋步往院外去。
还未待她出得院门,便撞上了迎面而来的金玲。
金玲理了理衣裙,瞥她一眼,只训斥道:
“平日里见你稳重,这般风风火火,是往哪里去?”
琳琅反应不及,一时语塞。
她顿了顿,转而又赔笑道:
“金玲姐姐怎的亲自来了?敢是寻小娘子有事?”
金玲也不理她,径直行了进去。
七娘见她,吓得忙站起身来。
她一向不喜金玲。这个金玲,成日跟在母亲身边,凶巴巴的,总是狐假虎威。
只见金玲不苟言笑,向七娘行过万福,方道:
“小娘子,大夫人有请。”
七娘一愣,近来无甚要紧事,自己亦并未惹祸。这会子请她,所为何来?
她侧头看看阿珠,又看看琳琅,只站着不走。
琳琅方上前打圆场:
“金玲姐姐,我们知了。不如姐姐先去回话,待小娘子更衣,便去与大夫人请安。”
才说罢,琳琅只朝阿珠使了个眼色。
阿珠心下了然。待金玲一去,她便往老夫人那处报信。
有老夫人护着,便是天大的事,也不至罚得太过。
谁知,金玲只轻笑一声,如何不知道她们的把戏?
她方道:
“不必了,我便在廊下候着,过会子一处去也就是了。”
阿珠与琳琅面面相觑,心道躲将不过,只伺候着七娘更衣。
敷衍一番,几人便一同往朱夫人那处去。
七娘心下打鼓,适才一阵思索,她也隐隐猜着所为何事。她行路有些颤抖,只由阿珠与琳琅双双扶着。
阿珠只低声耳语:
“小娘子别怕,过会子寻个由头,我便请老夫人去。”
七娘愣愣地点点头,虽知不大可能,却也自欺欺人地作一番安慰。
方至朱夫人处,七娘霎时一惊。
只见环月跪在帘外,兀自垂泪。她低眉垂目,还从未见过这般可怜的模样。两个婆子立在她身后,满脸的凶神恶煞。
七娘心下一沉,只朝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