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着她来,朱夫人遂唤了她坐。
陈姨娘恭敬还礼坐下,只笑道:
“大夫人的气色,瞧着比昨日好些。”
朱夫人摇摇头,半打趣道:
“气色好了,可事情依旧烦着呢!”
陈姨娘掩面笑了笑:
“近来,我见家中多有年轻小娘子走动。怎么,大夫人便没一个能看上眼的?”
朱夫人将那些小娘子一一思来,又道:
“你与五郎媳妇也帮着我掌了几眼,可有觉着不错的?”
陈姨娘忙一番推辞:
“妾身不过替大夫人周全招待,哪有什么主意?在我看来,那些小娘子品貌一流,淑慎贤惠,是个顶个的好呢!”
朱夫人嗔道:
“你这人,我要你说,你直说来便是,推推搡搡地作甚?”
陈姨娘见朱夫人是真要听,遂笑道:
“不是我推搡,二郎何等人才?来的尽是汴京城中最拔尖的小娘子,可不得挑花眼么?”
陈姨娘缓了缓,又道:
“有位邓小娘子,端丽标致,大夫人可记得?”
朱夫人思索半晌,点了点头:
“是邓府尹的妹子吧?听闻,前日才从襄阳接来。”
邓府尹本是谢氏一手提拔,若真有堪配的人才,亲上加亲,自然极好。
只是……
朱夫人思及仪鸾宗姬,一时又有些犹疑。
她遂接着道:
“金玲来与我回过话,邓小娘子来时,似乎还遇着了七娘。”
陈姨娘点头:
“像是说了许久的话,总是和和气气的。”
她审视着朱夫人的神情,自明白她的担忧。
二郎的媳妇,若家世太高,仪鸾宗姬必是不依。一旦二人之事被知晓,恐也不好收拾。
可若家世平平,到底是配不上二郎的。
朱夫人遂道:
“前些日子,我与他大嫂谈过一回。为着子嗣考虑,她也就不说什么了。只是……”
只是,若真将仪鸾宗姬惹急了,还不定闹出什么呢!
朱夫人是当局者迷,可陈姨娘却旁观者清。
她顿了顿,方道:
“大夫人,我多一句嘴。一来,咱们府上离不得宗姬;二来,此事归根结底,要看二郎君的心思。”
此话既出,倒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她们在此处谈论得热火朝天,一旦二郎不依,岂不皆是白费力气么?
朱夫人叹了口气:
“二郎那孩子,我是知道的。自小便是说一不二,认死理的心!”
陈姨娘思及二郎平日行事,狠辣果决,也可知一二了。
朱夫人直摇起头来,接着道:
“我与他父亲说话,他也听得几分。就怕他面上应允,回头真娶进了门,又不待人家好。同是在朝为官的,人家又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这样想来,此事确是马虎不得。
弄不好,得罪了朝中之人,也总不值当。
陈姨娘偷偷看了朱夫人几眼,心中早有盘算,只不好硬生生地说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方正色唤道:
“大夫人,你若信得过我,我这里,倒是有个人选。”
朱夫人一惊。左不过,便是前日来往那几位小娘子了。
莫不是,汴京城中,还有她朱夫人不知晓的人物?
陈姨娘接着道:
“夫人莫急。此人并非旁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朱夫人狐疑地望着她,似乎已猜着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