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郓王深深看着朱凤英,神情中并无丝毫的戏谑玩笑。她忽觉心慌,从未见过他这般认真的模样。
朱凤英的眼神颤了一瞬,又急忙垂下眸子来:
“这一箭,权当我糊涂。你断然不必,为此心生愧疚。”
她还是带着高门贵女的傲气,这样的骄傲,是不会因着某个人,而变得卑微。即使是他,朱凤英亦不会低头乞怜。
郓王何尝不知她的性子。
他依旧直视着她,语气平稳,又带着些理所当然的质问:
“不是这个道理。莫非凤娘眼中,我竟是以身报恩的俗流之辈?”
听着“以身报恩”四字,朱凤英霎时红了脸。她别过头去,回避着他的目光。
从前听他胡说,她也不这样的。怎么此时这等没用,便是想恼他,恁是硬气不起来。
郓王审视她一番,忽站起身,正色道:
“你果真是信口胡说么?”
朱凤英不敢看他,只背着身点了点头。
“好!”他倒干脆,“既是如此,我便当从未听过。权当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
说罢,郓王便转身,一副要走的架势。
听得此语,朱凤英猛回过头,惊道:
“你说什么?”
郓王背身相对,嘴角忽扬起一丝浅笑,又故作正经道:
“我能说什么?左右,你是不乐意听的。”
只见他一掀袍子,抬腿要走。
朱凤英一时失了魂,忙道:
“赵楷!”
他忽而顿住,笑意更深了些。
只闻得朱凤英又道:
“你敢走,我再死一回!”
这显然是情急之下,她口不择言。谁知郓王却当了真,忙回身至她身旁。
“呸!”他满脸焦急,又带着不可撼动的威严,斥责道,“胡说什么!本王命令你,不许死!”
朱凤英被他吓得一愣,只一瞬,忽又忍不住掩面轻笑。
她偏头看着他:
“你不讨好你的莨弟了?”
便知道她要问这个。
郓王笑了笑,扶上她的双肩,正色看着她,一字一字道:
“你听好了,我接下来的话,你要记一辈子。”
朱凤英微微愕然。
只听他接着道:
“诚然莨弟如此可爱,我有心交好。可那一箭,才将我刺得清醒。有的人失去了,也许会痛一辈子;而有的人失去了,却只剩得满心的麻木。只因她带走的,并非那单薄的欢愉,而是余生的酸甜苦辣,世间百味,是你的整个人生。”
他的目光比适才更加炙热,更叫人羞怯。可朱凤英却再不躲避,亦满含神情地回视。
她眼圈已然红了,包了满满的一汪眼泪,盈盈如斯,楚楚可怜。
她声音亦有些哽咽,只道:
“这一箭,果真是好值得啊!”
郓王小心翼翼地揽过朱凤英,只深深拥在怀中,却又怕触及她的伤口,真是轻也轻不得,重也重不得。
“都怪我,”他轻声道,“活得这样糊涂,竟险些害你丧命。”
朱凤英摇摇头:
“若非已半跨进鬼门,那些话,我许是一生也不会吐露半字。”
他将她搂得更紧些,微笑道:
“你不必说的,只听着便好。那样的话,是我要同你说一生啊!”
“呸!”朱凤英忽将头埋进他心头,“谁要听来?不知羞!”
“诶,可不带这样的!”郓王笑道,“你那夜所言,我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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