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道萍一同去了。
七娘只冷哼一声,猛地倒下,把头埋在绣花被里。
接下来,又是连日的禁足。
不过她本就病着,也去不得哪里。正好以养病为由,将陈酿与许道萍通通拒之门外。
绍玉挨了顿打,养了两日,还未好全,便赶着来看七娘,美其名曰“赔罪”。
谢府自然也不拦着他。
虽说王贵妃似有意结亲,可终究是个未知数。而王绍玉,自小是家中都认了的,否则哪容得他与七娘成日的闹!
这日七娘正吃药,阿珠遂进来道:
“小娘子,有人来了,见是不见?”
七娘瞥阿珠一眼,想来又是陈酿或许道萍,成日成日地来,也不嫌烦!
她只撅着嘴,故作不理。
阿珠掩面笑了笑:
“是王小郎君!”
三郎!七娘忙点点头。
这几日心中苦闷,正愁无人可说。只怕唯有绍玉,能交心交底。
绍玉遂往内室来,只见七娘着家常小袄,盘腿坐在床上,病中戴着碧绸抹额。
“身子如何了?”绍玉进屋便问。
“我还好。”七娘看他一眼,“倒是你,又一顿打吧?”
绍玉嘿嘿笑了两声,在她床沿坐下。二人总一起胡闹,一同受罚,亦算得同病相怜。
他又审视她一番,似有话说,遂低声试探问道:
“听闻,上元那日,他守了你一夜?”
七娘蹙蹙眉,点了点头。
“这个混蛋!”只见绍玉咬着牙。
她猛抬起头,瞪着绍玉:
“你说什么呢!”
见她如此,绍玉一下没了方才的气势。从来她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他都由着她。
“便当我嘴贱!”绍玉无奈道,“只是你又何必呢?”
何必护着陈酿,何必为他难过,他们本不是一路人的!
七娘也知绍玉是为她不平,她朝他那边挪了挪,只道:
“我这几日养病,思前想后,总算有些明白。是我庸人自扰了!”
绍玉一时高兴,笑道:
“这就对了,他算什么,没道理为他折磨自己的!”
七娘倒不理他,又道:
“我觉着,上元那夜你说得很对,便把他作的‘鳏寡孤独’寻来读了。”
绍玉只好奇地看着她。
她接着道:
“他的心好大好宽,而我的心却只系在一方庭院。难怪他会认许姐姐为知己,而总把我当个孩子!”
绍玉越听越糊涂,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决定了!”她猛地在床沿一拍。
绍玉吓得心下一抖,这是要做甚么?他满脸茫然地望着她,不会是烧坏脑子了吧!
七娘转而一笑,来了精神。
只听她道:
“从今日起,我也要做他的知己!读他读过的书,看他写过的文章。”
“七娘……可他……”绍玉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三郎,”七娘道,言语间又显出温柔来,“你亦知的,他送我回府,守我一夜,心中怎会不在意呢?我想,酿哥哥心里是有我的。”
绍玉只怔怔看着她。本以为她难过两日,就此作罢!谁知竟成了如今的境况!
这是第一次,看着七娘开心,他却有些失落。
“所以,”七娘又兴奋地拉着他,“三郎你要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