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七娘便要出门。
五郎忙一把拦着她:
“又读了一年书,怎么还是耍无赖?”
七娘只负手而立,高高抬起头,得意地笑。
“七娘难得出门,”绍玉笑道,“这回我盯紧她,寸步不离,不信还能丢了!你会你的卞大娘子去,我只守着七娘,再不理旁人了。”
这话听着有些怪,七娘一时不及思索。
只听五郎无奈道:
“罢了罢了,只得多跟些人。”
七娘原不喜欢被人看着,只是有了上回的教训,她多少也安分些。好在还能出门,她遂也不计较了。
三人的盘算虽妥帖,怎奈世事难料,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的。
去年上元节那事,二郎虽不提,心中倒也防着。只是普天同庆的日子,又不能关着七娘。
他索性改了规矩!
由着七娘他们胡闹,不如谢府举家出游。阵仗虽大些,左右出不了事。想来,家中也是许久不曾热闹一番了。
主意一出,老夫人是第一个赞成的。她向来喜欢看着儿孙满堂,一时高兴,还拿了一千两体己出来,说要凑个份子。
老夫人许久不曾这样乐,只笑道:
“这主意好!婆婆高兴,我这份子是抛砖引玉,只管用去!”
老夫人既慷慨解囊,朱夫人与周夫人也只得跟上,这便是所谓“抛砖引玉”。本是怕七娘惹事才想出的法子,如今这盘越铺越大,举家上下皆兴奋不已,盼着上元节呢!
王绍玉常来常往,听闻此事,回家一说,王夫人亦觉得好。从前王家只他们一房,孩子也只王绍玉兄弟三人,到底有些冷清。如今二爷带着環娘回来,也该热闹热闹了。
两家人一合计,不如一道玩乐!
如此,王谢二府遂张罗起来。先是在潘楼街新筑了座观灯台,又出钱将整条街重新整修妆点一番。所挂花灯,无不出自能工巧匠之手。
时有过路的百姓,大都要看上一番热闹。
“这是做什么呢?圣上要体察民情了?”
只见一妇人,望着就快竣工的观灯台,神情惊讶。
一大汉只道:
“可不敢胡说!孤陋寡闻了不是?此是王谢台呢!”
“何为王谢台?”又有人问。
大汉得意笑笑,摆出说书的架势:
“我兄弟是谢府的花匠,听闻今年王谢二府要举家外出赏灯,故而筑此高台。”
说是高台,实则堪比高楼。修筑时日虽短,可工匠们夜以继日,木材、雕花丝毫不含糊。总是端端的世家气派。
一少年惊道:
“不过赏个灯,需得如此?上元一过该怎样处置?”
大汉笑了笑,只觉他没见识:
“小哥是外地来的吧?”
那少年愣愣地点点头。
大汉又道:
“不怪你没见识。这是特特为年节修筑的,过了也就拆了。”
少年听得目瞪口呆:
“这也太糟蹋东西了!”
大汉偷笑了一下,故作低声道:
“不糟蹋!他们拆他们的,咱们只在一旁侯着。拾些尚好木材回去,做个桌椅、门板,比啥不强!”
一旁的妇人忙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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