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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顺理成章的一切,都是郑家给谢府的交代!
七娘打了个寒颤,郑明珍虽可恨,总不该是这样的下场。
朱凤英随手拿了件薄袄替她披上,只一味摇摇头。
这个表妹,自小被家人护在手心里,不通世事。瞧着虽是掌上明珠,似乎也并非什么好事。
离了七娘这里,朱凤英只在街上闲逛。这件事,她总觉得还有不妥之处。
郑明珍那样冲动痴傻之人,怎会想出如此精妙的局?
纵使有吴生,可他并不认得七娘,如何知道用陈酿诱她下注?这必定是极熟悉七娘的人才知的。
会是谢菱么?
她虽是受益者,可郑明珍的恨不是假的,那一记耳光亦不是假的。若真是谢菱,心思未免太毒太细。
朱凤英一时理不出头绪,只低头踟蹰。
“凤娘!”
忽闻得一个熟悉的声音,朱凤英遂止步,只转过头去,笑问道:
“戴着帷帽呢,竟也认得出?”
“你我相识多年,你就是化成……”
朱凤英一听,直瞪着他,那人忙住嘴。虽隔着帷帽,倒也能感到她眼神中的寒气。
“郓王殿下!”朱凤英有些不耐烦,“有何贵干?”
来人原是郓王。他着一身雪白裘衣,玉冠束发,身后牵着一匹红棕烈马,似乎是微服出游归来。
“你便这样行走,脚不疼么?”郓王问,“为何不乘轿呢?”
朱凤英见惯了他这德性,怜香惜玉,搏个谦谦君子的名。
她冷哼一声:
“比不得我那表妹,有人赐撵赐轿。”
“你看你,”郓王笑起来,“好生与你说话,却又呛起来。”
“有话快说!”朱凤英道。
郓王抬眼看了看街道的方向,遂问:
“你是从谢府来?”
朱凤英点点头。
郓王思虑片刻,终于问道:
“七娘子近日受委屈了,她可还好么?”
朱凤英只审视着他,冷笑道:
“你还好意思问?不是为着你,郑明珍能那样害她?”
她这话有些无理取闹。原是郑明珍的痴心妄想,又关郓王甚么事来。
郓王却不辩,只由着她:
“我心中过意不去,才来问你嘛!”
朱凤英忙警惕地看着他:
“她好着呢!你可别打七娘的主意,才出了这事,别又闹得不消停!”
郓王笑了笑: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也读过书的,这哪里是闹?”
因在大街上,朱凤英遂强压着火。他竟又拐着弯地,奚落她读书少。
“赵楷,”朱凤英压着声音,“你一日不奚落我,便过不得了?”
郓王只抱歉笑笑。朱凤英再厉害,到底是个小娘子,面子薄,经不起逗的。
她看了郓王一眼,又故意笑道:
“倒是你,招惹那么些小娘子,在七娘跟前,名声已然坏了!”
郓王微惊,他是脾气好些,待小娘子们客气些,可哪来招惹之说?又不是赵廷兰!
他只作揖赔笑:
“那要靠凤娘多多美言,先谢过了。”
朱凤英见他这没皮没脸的样,心中不悦。
她瞥他一眼,哼道:
“我犯得着么!”
说罢,便捻着裙子,径自去了。只余郓王在此,摇头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