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廷兰忙摆手,“都是买卖嘛!”
这个赵廷兰,此时也不忘了自己的好处。
陈酿遂起身道:
“放心,日后必当相报。告辞!”
他作罢一揖,遍兀自去了。大雪茫茫,他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野中。
见陈酿离去,赵廷兰心下只道:这陈先生果是位坦荡君子!
此事在汴京城中,传得不知有多难听。他竟似充耳不闻,不急不怒,只按部就班地替七娘申冤。
此人迟早成就一番事业,这个买卖不亏!赵廷兰独自饮着剩下的酒,酒是糟蹋不得的。自然,做成好生意,也该庆祝庆祝。
陈酿方回谢府,这才知七娘已被禁足两日!朱夫人与二郎果然还是用他们的行为,印证了陈酿的猜测。他们不信七娘!
陈酿有些莫名的愤怒,这究竟是个怎样的家呢?
他徘徊在七娘门外,既见不得她,今日之事,只得托人相传。
五郎冲动,是不能同他讲这个的。正许道萍从七娘这里出来,这两日,她时时陪着七娘,也算是尽心了。
她身着青绫袄子,罩件玉色斗篷,小巧铜炉捧在掌心,风雪之中显得更是瘦弱。
“许娘子。”陈酿忽唤住她。
许道萍闻声回头,有些惊诧。
她回一万福:
“陈先生。”
“七娘子她,如何了?”陈酿问。
“得知大夫人不信她,有些委屈。”许道萍叹道。
她似乎也觉得,大夫人的行事有些不近人情。
“有件事,可否劳烦许娘子?”
许道萍抬起眼看着他,半晌,遂道:
“先生请讲。”
陈酿方将赵廷兰查到之事同她说了,请她代传,好让七娘放心。
许道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也想着是如此,只是苦无证据。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先生……与七妹妹的清白,可分明了。”
许道萍又道:
“我此时去大夫人处问个安,回来便同七妹妹讲。只是,胭脂笺易识破,可那侍女身处郑家内院,如何叫她开口呢?”
“免不得再麻烦赵小郎君一回。”陈酿笑道。
许道萍心领神会地一笑。是了,那侍女如今被关着,心中难免有气有惧。
若有平日共事的姐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诱之以金,不怕她不说出实情。
许道萍遂告辞,她也没问是否要告知朱夫人。
朱夫人已然不信七娘了,如何信陈酿呢?只怕她还当陈酿故意栽赃他人,想要脱身。
许道萍摇头叹息,这是个怎样的家呢?她望着茫茫庭院,自己身在其中,一时迷惘,不知所措。
待她再来七娘处时,谢菱已然在此,陪着七娘说说笑笑,倒也能安抚些。
“许姐姐来了!”谢菱笑道,“七姐姐说姐姐方才去了,我还念着姐姐呢!”
“八妹妹也在。”许道萍亦微笑同她说话。
“许姐姐身子不好,还当姐姐歇息去了。这会子又来看我。”七娘撒娇地抱住许道萍。
许道萍亦搂着七娘,她看了谢菱一眼,陈酿所托之事,谢菱可听得么?
不过,她一介深闺小娘子,又有什么要紧呢!
一番犹疑,许道萍遂道:
“方才在院外,遇着陈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