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我可惨了。经了此番,再不敢带你出去!”
还不待五郎说完,只见七娘满眼含泪,一脸委屈,直直看着五郎。
五郎一瞬慌了神,忙至七娘身边,急色道:
“别别别!我是服你了!”
七娘一瞬破涕为笑,双颊却还挂着泪:
“就知道五哥最疼我。”
“我可当不起。这些年你便指着我折腾罢!待哪日做了绍玉的夫人,只管烦他去!”
“呸!谢润!”七娘半怒半嗔,只道,“又说这不正经的话,默你的书去!”
五郎憋笑着回自己的书案,也静心默写起来。忽而又道:
“蓼蓼,你那《女诫》可记得全么?”
“自小便背,怎么不记得?”七娘得意道。
“那我考考你,第二篇是怎么说的?”
“夫妇第二。夫妇之道,参配阴阳,通达神明,信天地之弘义,人伦之……”七娘猛回神,便恼羞成怒,只指着五郎斥道,“谢润!”
只见五郎已在对面笑得合不拢嘴,捂着肚子,前仰后合的。
“谢润!竟敢拿我取笑,你混蛋!”七娘说着便将手中的笔向五郎丢去。
五郎不及反应,只见他簇新的袍子上多了一道墨迹,几处墨点。
五郎忙起身左瞧右瞧,霎时满脸懊恼,只道:
“你好歹有个小娘子的样子!这可是卞大娘子送的衣料,我日后哪有脸见她?”
七娘起身过去,委屈道:
“我不过是气急了,也不知是她的东西。”
五郎叹了口气。
“五哥你别恼,下回再带我去坠花楼,我同她说。卞大娘子人好,必不会怨你。”七娘信誓旦旦。
“罢罢!你安分些便是我的福气,快离我远些。”五郎直把七娘往外推。
“分明是你口不择言在先,不过一件袍子,也值得你推我!”七娘也气着了,“这样的袍子,便是百件,我谢蓼赔不起么?”
“你……”五郎指着七娘道,“还说我口不择言?瞧瞧自己蛮横的模样,除了绍玉,谁肯要你?”
“是!我蛮横!总有一日,你们都不要我,我自己死去!”七娘说着便放声大哭起来。
“谁叫你去死了!”五郎呵她一声,“我才要死!迟早被你闹死!”
五郎此话一出,七娘哭得更是厉害。巡夜的嬷嬷早听着动静,拉周嬷嬷来瞧。
周嬷嬷一进门便吓坏了,只见七娘放声痛哭,极是伤心的模样。五郎冷眼瞧着,也不说话,衣服还脏兮兮的。
周嬷嬷忙搂着七娘安抚:
“这是怎么了?满嘴死不死的!当心大夫人听到又罚小娘子。”
“罚去!罚去!左右都不要我,罚死我算了!”七娘只不依不饶。
周嬷嬷此时满心惶恐:
“我的小娘子,怎的又说死!小郎君也是,妹妹哭着,也不安抚几句?”
五郎白了周嬷嬷一眼:
“她哭她的,与我何干?”
七娘又是一阵哭嚎。
周嬷嬷只道:
“小郎君这是什么话?七娘快别哭了!”
七娘只瞪着五郎,却向周嬷嬷啜泣道:
“我哭我的,与他什么相干?都不要我才好!周嬷嬷亦不是好人!”
“小娘子这是赌气的话,平日不是和五哥最要好么?再哭下去,可要惊动大夫人了!”周嬷嬷替七娘顺气。
“已然惊动了!”只见金玲站在门外,不苟言笑地盯着堂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