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屁股上。
红鬃马吃痛惊吓,加上对苍骓的恐惧,一声长啼嘶鸣,听着凄厉非常,别开马蹄子,向前狂奔而去。
看着远远往前狂奔的马和狼狈不堪的侯明豫,谢萱笑了出来:“大外甥,几年不见,我们还是这么有默契啊。”
陈昱行放开谢萱,恭手行礼,笑着说:“小姨好,我看那人意图对小姨不轨,所以下手重了些,没想到就惊了马,不知道那人现在如何了。”
谢萱看着陈昱行那狡黠的微笑,心道这个外甥果然深对自己的脾气,由他教训侯明豫也好,但,谢萱想了想道:“大外甥,那个侯公子可不是什么登徒浪子,也不是好惹的,你惊了他的马,等他一会儿回来,可是要兴师问罪的。”
陈昱行满不在乎看着谢萱,笑着继续说:“那就有劳小姨给外甥斡旋了。”
“大外甥,你怎么会在这里呢?”谢萱看到突然出现的陈昱行,心里觉得还是问清楚自己比较安心。
“我跟广德侯一同进京,去谢府拜访小姨,结果管家说小姨早上出发回汝阴了,我去跟侯爷告了几天假,这才快马加鞭的赶上小姨,准备同小姨一起回汝阴去看看娘亲。”
“广德侯进京了?所为何事?”谢萱狐疑的问道。
“战事出现了转机,那东魏出了个叛徒,率部投降,侯爷被陛下急召进京,就是为这事。”陈昱行如实回答。
“外甥,你这几年在广德侯底下很受赏识啊?”谢萱话锋一转,突然问道。
陈昱行不明就里,疑惑道:“侯爷待我是很好,怎么?”
“那你在这个时候离京,是想让广德侯与你疏远吗?”谢萱神色突变严肃。
“小姨此话何来?”
“广德侯进京,为的是这东魏叛将的事,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凭着陛下的英武,难道仅仅愿意偏于江左一隅,而不想着入主中原,完成一统大业?”谢萱反问道。
“那……?”陈昱行疑惑,还没想明白这其中的干系。
“东魏叛将,对北方地形了若指掌,若真心归附,则是陛下北伐的一支利剑。但若只是虚与委蛇,则是我大梁的隐患。由此,陛下才会召广德侯进京商量对策。”谢萱分析给陈昱行听,聪慧如他,也是一下子明白这其中的利害。
“那我要赶紧回京劝谏侯爷,要接受这东魏叛将的投降?”陈昱行还是不解。
“那东魏叛将,是个什么身份?”谢萱假意问道。
“北方草原上的胡人,但是却懂得兵法诡道,在北方有些许战名。”
“那你万不可劝谏,反而一定要进言,千万不要接受这叛将的投降,不然大梁恐遭兵祸。”谢萱抓着陈昱行的胳膊,眼神迫切而坚定的看着他。
“为何?小姨为何突然如此说?”陈昱行不明就里。
“北方胡人,狼子野心,本就反叛无常,你指望他像我们一般,讲究仁义礼智信?讲忠心?他们不过是一群投机者,若梁稍有不如他们意的苗头出现,绝对像那草原上的狼一样,狠狠要我们一口,大梁危矣!”
陈昱行听到这些被震撼到了,怔怔的道:“小姨,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内心却是波涛汹涌,道是谢萱在家的时候,看的书并不如自己多,还经常分心,却……却掌握了朝局甚至天下大势?分析的头头是道,有理有据。而且……很敢想!
与谢萱相处这些年,陈昱行以为自己足够了解这个小姨,可是,陈昱行现在才第一次发现,谢萱的深不可测。
再次望向谢萱的眼中,带了一丝探询,而谢萱也回他一个眼神,那眸子落在陈昱行眼中,睿智中带着一丝丝的冰冷。
即使身处这酷暑的天气,陈昱行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而谢萱立马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用手肘怼了陈昱行一下:“知道了吧,你跟小姨要学的,还很多!赶紧回去吧,记得,一定要进言不要接受投降,哪怕最后的结果不一样,哪怕广德侯因此疏远你,你也要忍耐,记住了!”
“是,记住了!”陈昱行决定听谢萱的话。
“嗯,你娘那边,我给她说,她会理解的。”谢萱安慰道。
这边谢萱和陈昱行再话了几句家常,终于看到侯明豫踉踉跄跄的走回来,那匹红鬃马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停下闲谈,指着远处,对陈昱行说:“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