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孟津渡所料,大张旗鼓来药神谷的正是黑袍人和渔樵二老一行。黑袍人刚到地头,未等进一步动作,便已被旱魃发现。原来其所居之处,乃是药神谷中少有的一片平原草地,四周无遮无挡,一眼遍观无碍。
旱魃虽隐世不出,修道有成,始终脱不了怨气冲天的本性,突然见到有人硬闯领地,立下重手攻击。
黑袍人倒还罢了,虽惊不慌,凭着修为,尽自敌受得住,苦了渔樵二老,以及那十来个熟悉阵法的正天盟门下修士,个个被相斗的真气余波震的东倒西歪,大受无妄之灾,原先计划好的布阵诱敌之策完全来不及使用。
黑袍人失了先机,先持个守势,想待摸清对方路数和周遭环境,再慢做计较。数招走过,暗暗心惊,只觉得旱魃真气霸道猛烈,硬接不得,只好使出诸般牵引拨转的法门连消带打,稍加化解。旱魃心里亦是诧异,他早瞧出来人不凡,本想来个当头棒喝,惊走对方,想不到头几招过后,竟被其站稳脚跟,一板一眼与自己拆解起来,颇见精妙。
旱魃余光瞧向黑袍人同来之伙,个个先天修为,合起来也是一股不小的战力,其中更有些人作势欲动,想绕过两人相斗的圈子,往自己身后而去。旱魃哪还不知其有备而来,来意不善,思虑间真气鼓足,全力相斗。
黑袍人本拟先礼后兵,言语相请其助自己一桩筹划已久的大事,如若不成再动拳脚不迟,这时全副身心系在对方招式上,原先准备好的一套好言好语一时也无法分心说将出来。又见对方手里愈来愈狠,心想这厮好生无礼,不由得恼怒,喝道:“好,不亮点真手段,你道本尊好欺负。”浑身白光凝集,化成一身三头六臂的阿修罗法相,拈锤攒棒压了过去,登时便占了上风。
旱魃见阿修罗招式大开大合,巨力裹挟,威力之大与阿修罗王只怕也差不了些许,只凭自己双手利爪,正面硬对,那是毫不占便宜,偏偏对方又三头六臂,前后左右都无空档薄弱,当真是攻守兼备,不好应对。
又斗数十回合,黑袍人毫无力衰气竭的征兆,旱魃毕竟被人打上门来挑衅,心里焦躁,仰天长吼,声震天地,喷出火烟滚滚,席卷弥漫,正是旱魃独门的万年尸火。尸火隔绝天地气息,黑袍人固然再也感应不到旱魃的所在,暂只闭息运气自保,而其身后渔樵二老诸人被尸火逼近,也是大有性命之危。
有几位离得稍近的阵法师未及反应,浑身已燃起火焰,须臾便化为飞灰,尸火旱热之气可见一般。黑袍人心肠再硬,毕竟是用人之时,部下招揽不易,只得返身回护,偏生尸火介于有质和无质之间,黑袍人打出数道真气也不见效,驱之不去,挡之不得。渔樵二老渐渐被逼到角落,眼见无幸。
冥河钓叟见状取出一钵形法器,手掐法诀对尸火泼去。只听滋滋做声,九幽地狱的冥河水乃阴魂所化,至阴至寒,与万年尸火竟如世俗间水泼篝火般,相克相消。
万年尸火乃是旱魃本命所在,其数万年隐居于药神谷,哪有多余尸体提炼,虽将尸火修得极精纯,数量却不充足,亦不敢轻易损耗,便将尸火控住不前,再寻对策。冥河钓叟备的冥河水大半已倾倒在药神谷来路之上,这是仅有剩下的一点,见旱魃尸火停住,心里大呼侥幸至极。
黑袍人趁此间断,喊道:“阁下暂且听我一言。”
此时双方各有顾忌,旱魃一番酣斗,怒意稍去,便道:“有话快说,没得耽误本君修行。”
黑袍人心道:旱魃与人间分神高手相当,性格狂傲,称圣称尊不在话下,偏偏称君,难道其前身记忆未失?若是如此,原本准备的一套话语那也用之不上。而事关自己一桩大谋划,绝不能草率了。虑及此,道:“武安君阁下,久仰大名,今日一见,幸如何之。”
那旱魃长身阔面,身俱虎狼之气,竟是人族形象,众人未见过旱魃,只凭传闻典籍,以为旱魃乃僵尸所化,差不多应该就是青面獠牙模样,突见之下大感意外,复又细想,他这般修为,化作人身原也不难。
旱魃闻言,冷笑道:“既把本君底细查的这般清楚,又如此大动干戈,有话直说便是。”
黑袍人本拟好好套个交情,或利诱或说服,谁知其摆了个冷脸冷语,却不好再迂回虚和了,便道:“本尊的确有一事相求,此事对阁下丝毫无损,事成之后本尊自当重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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