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都楚巫宫里,接到传音的巫师见事紧急,速报于圣女和长老。众人皆感气愤,从来便没有人敢如此欺侮楚巫宫,前日有人袭击圣女,现在又有人打上汉留城巫殿。众人愤怒之余,只感到似乎有一张无形的巨网罩向楚巫宫。
圣女见召集的长老大部分都来了,道:“据汉留城传回来的信息,来犯的便是当日祭祀大典偷袭本宫的两人,做渔樵打扮,江湖上称其为渔樵二老。汉留城分殿已运转护殿法阵,只怕也撑不了几时,事态紧急。诸位长老怎么看待此事?”
下首长老意见纷纷不一,有人说道:“汉留城地处边缘,路途遥远,敌人摆明是诱敌之计,不如静观其变。”
有人说道:“汉留城与郢都一损俱损,当日叫贼人逃脱,折了楚巫宫的威严,这次再冷眼旁观,只怕寒了信众的心。”
又有人辩道:“我等俱是大巫子民,为大巫威名赴汤蹈火自是不辞。但纵是人头落地,也当掷地有声,死也要与敌拼个你死我活,却不能白白送上门去任人宰割。”
也有人激愤道:“天下间谁不知道我楚巫宫庇佑楚地数万载,到如今稍有强敌,便要退却,我等死后有何面目去见历代先贤。”
诸位长老大抵分成两派,各抒己见,一时争论不休,僵持不下。
圣女似是提前料到一般,只淡淡坐着,不发一言,眼光扫向在座诸人。只有右手人群中一位老巫一言不发,独自闭目沉思,与众不同。
圣女开口道:“且先静一静,诸位心里都向着我楚巫宫,本宫主甚是感动。黎长老,你来说说你的见解。”
这黎长老平时声明不显,众人不知为何圣女竟先问他意见。黎长老便是先前那名沉默的老巫,闻言却无受宠若惊神色,睁眼淡淡问道:“祭祀大典当夜我等俱在后殿,去的晚了,未能亲眼目睹那名黑袍人。不知他的修为如何?”
圣女眉头微蹙,答道:“事后我多次回忆,那黑袍人境界深不可测,招式威能奇大,即便本宫有足够念力借用,自忖在他手底下也走不了几招。”
众长老心中倒不如何惧怕渔樵二老,了不起群起而攻之,心中所忌惮的也只是这神秘的黑袍人。众人纵不在现场,也听旁人说起黑袍人如何了得,此刻由圣女说来,仍然暗自心惊。
黎长老不置可否,道:“当日圣女念力圣光已破,为何他不趁机重伤圣女,只出了一招便走?”
众长老老巫中也有些善抓细节精于分析之辈,黎长老所言也是他们苦思不决的问题,不由凝神静听。
黎长老此时却话锋一转道:“先是窃夺念力,今次却占据汉留城,数次折我楚巫宫威名。只怕是觊觎我楚地善良信众。那么黑袍人的来历便清楚大半了。无非是邪神异端而已。”
这番话说来,众人包括圣女都不由得赞同,心中对黎长老莫名有了信心,待要细细听他退敌良策。
黎长老又道:“悠悠数万载,古今天下邪教层出不穷,无论多不可一世,也不得善终。何也?邪法强聚念力,可逞威一时,奈何信众心意不纯,修为越高,反噬越深,神魂与体难合。而我楚巫宫却仅纳楚一地,信众多为大巫部族后人,念力之纯自不可同日而语。”
黎长老又道:“依圣女所料,黑袍人早已是天下有数的高手,为何今日才现江湖?老朽愚见,其不过是恢恢天网下的漏网之鱼,修为虽高,却颇多掣肘,极有可能道基伤毁,因而前来窃取念力救急。渔樵二老修为早臻先天后期,若要攻打汉留城巫殿,绝不需要这么久。今日这番举动,黑袍人恐怕也是忌惮我楚巫宫底蕴,而想出的调虎离山之计。”
娓娓一番话,众人皆已听得入神,黎长老二十年前方才加入楚巫宫,修为平平,多年来也未见有什么出众之处,只凭苦劳,才升上普通长老之位。今天却犹如神助般,竟将楚巫宫面临的难题分析的精辟入理,众人似是刚认识黎长老一般,上下将其打量不停。
圣女看向黎长老的目光也异彩涟涟,问道:“黎长老,如你所言,当如何应对?”
黎长老徐徐又道:“为今之计,我却有两条,一是任其自作为孽,终得自食其果,却要以楚巫宫甚至楚地黎民生灵涂炭作为代价。二是毫不藏私,纵然花些代价,也需趁其未复,迅雷一击,不能消灭之,亦当教起重伤而去,保得楚地数十年太平。数十年间自有天道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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