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逛着,苏漪突然想起他们还没有找王家要债,“肖大哥,咱们去王家要钱吧。那可是你和爸的辛苦钱,可不能便宜了他们。我们不找他们要,他们肯定不会主动给的。”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
肖义骑车载着苏漪去了王家,先找二房和三房要了钱,然后找人问路,找到王国富和肖梅兰租的房子。
肖梅兰看到肖义和苏漪,十分热情,满脸是笑地请他们进屋坐:“阿义,小苏,你们是来请大姐吃喜酒的吗?我和你们姐夫把份子钱都准备好了,还给你们买了一尺布,给爸和城城买了鞋子……”
“你别想太多。我们不稀罕你的东西,把钱拿来,十五块,一分都不能少。那是我爸养老的钱。我和小苏摆酒那天,你们一家最好不要出现,不然……你知道我的脾气。不想丢工作,就安分点,别叫我生气。”
肖义完全不给肖梅兰面子,因为他深知她是那种你给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的人,一番话毫不留情,说得肖梅兰连个假笑都扯不出来。可她了解肖义,知道他没开玩笑,这个弟弟从小她就惹不起,如今更是拿他没奈何。只得心疼地数了十五块给他,把那对瘟神送走。
肖梅兰琢磨着等段时间,待肖义和苏漪不在家,老爷子气也消得差不多,再偷偷去找老爷子诉苦。
不管是哭还是跪,总得先求得老爷子的原谅。这样才能继续从他那儿拿钱、拿好东西。没有老爷子的接济,他们一家不能像从前那样天天吃好喝好,一个月下来,一半的时间都吃不上肉和细粮,不止两个孩子受不了,她和丈夫也忍不了。自古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肖义和苏漪从肖梅兰家出来,先去找了家饭店吃饭,然后相携着去了电影院。
今天放的是部甜中带伤的才子佳人的悲剧。
电影开头,尚书家的嫡长子喜欢上了茶楼里的说书女,每天带一朵花去听女子说书,听完还当护花使者,送女子回家,替女子赶走狂蜂浪蝶。
每逢双日,便给女子写封含蓄唯美的情信,风雨无阻。
很快,便打动了佳人。可惜说书女与尚书家的公子家世、地位有别,门不当,户不对,尚书大人和他夫人很快听公子身边的小厮说,两人寄予厚望的长子与一位市井出身的民女有了私.情,甚至因她荒废了学业,连书院都不爱去了。
指望儿子金榜题名,光耀门楣的尚书夫妻,派人抓了说书女,以她的性命逼儿子发愤图强。骗儿子说,只要他考中前三甲,就同意他和女子的婚事。其实早就偷偷毒死了女子,断了她痴缠儿子,阻碍儿子前程的机会。
原来,尚书大人早和丞相私下有约,只要尚书公子考中前三甲,便让他迎娶丞相家的嫡女,两家强强联合,足以在朝廷上呼风唤雨,挟天子以令群臣。
尚书公子一心埋头苦读,金榜题名的那天,他请求父母将心爱的女子放出来,允许他们成亲。结果被父母告知,他的心上人移情别恋上别的男子,与人成婚了。
尚书公子不信,闹着要见心上人,除非亲眼所见,他绝不相信她会弃他而嫁别人。尚书夫妻瞒他不过,只得告诉他真相。
电影的末尾,尚书公子自刎在说书女子的坟头,与她的灵魂在坟前化为一对连理树,枝叶相缠,以另一种形式相守。
苏漪和肖义觉得这片子与千篇一律的战争片相比,还算有新意,看得津津有味。只是两人不同于电影院的其他人,从头到尾都在笑,完全没有被煽情的片子感动得流泪。主要是他们有彼此陪伴,觉得连空气都是甜的,止不住想笑,根本不知悲伤为何物。
这叫坐他们后面,一个人偷偷哭红了眼的潘公子十分不忿。潘公子忍无可忍,拍了拍肖义和苏漪的肩:“我说,队长,嫂子,你们真是太不合群了。大家都在抹眼泪,就你们咧出一口牙齿笑,合适吗?这是对演员和电影的不尊重!”
“你管我们。我们高兴。”肖义和苏漪异口同声。
潘公子:……真是流年不利,今天就不该来电影院。看了部叫他伤感的悲剧,还被人强行喂了一嘴狗粮,叫他消化不良,胃冒酸水。
潘公子瘪瘪嘴,心说,单身狗太可悲了,被人虐完,还无法反击,只能自吞苦水。慧慧已经走远,追不回来,他还是找别的对象处吧。可从前交往过的那些女子,谁都不适合结婚,得找新的对象。问题是,找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