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未曾亲自主持四国会盟,都是由师兄代他主持。而这一次他亲自下山,大约也是因此吧。
苏浅璎想得出神,玉初已走到她身后。
“夜深风大,站在这里做什么?”
一件披风落在了她的肩头。
苏浅璎看了眼身上的银狐裘大衣,笑了笑。
“你知道的,我不怕冷。”
玉初不语,淡淡的转开了目光。
“阿初…”苏浅璎知道他在想什么,轻叹一声,“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你已经尽力了,实在没必要再因此而耿耿于怀。这或许…就是天意吧。”
天意让她穿越异世,却身受剧毒折磨,体验这一番红尘劫难,做这一场坎坷离奇的噩梦。
今天慕子奕派人抓她的时候,她挟持赵语心的刹那,忽然感到晕眩,血腥直逼喉咙。
那是毒发的征兆。
她已经…命不久矣了吧。
就算用再好再珍贵的药吊着,也不过就是续命罢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挨过这个冬天。
而她必须在那之前,做完自己想要做的事。
玉初回眸看见她脸上迷离释然的浅笑,骤然心口紧缩。
她时常会露出这样的神色,像是要乘风而去的仙子,下一瞬就要在他眼前烟消云散。
他置于身后的手悄然紧握成拳,努力克制想要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不!还不是时候…
他重新转过眼眸,陪她看这一夜叶落霜雪。
“师叔相信奇迹么?”
“嗯?”
苏浅璎回眸看着他清冷的侧颜,犹豫了一会儿,才点点头。
“相信。”
她的穿越,不就是奇迹么?不,应该是神迹。
玉初没有看她,只是淡淡道:“太师父常说万物相生相克,既是毒,就必然有解药,只是我们还没找到罢了。我记得,幼时你时常毒发吐血昏迷,好多次连师父都觉得没有救了,可你依旧醒了过来…或许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奇迹。所以,师叔不必如此悲观。”
苏浅璎看了他半晌,笑一笑。
“我发现你今天话很多,也很哲学。去平了一场叛乱,怎么就变得让我觉得有些陌生了呢?你真是那个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师侄儿?”
玉初轻飘飘看她一眼,慢条斯理道:“师叔可别忘了,小侄长您五岁,所以应该是我看着您长大。”
苏浅璎顿时被堵得一噎。
玉初又继续说道:“原本只是见师叔似乎有些生无可恋,所以想要宽慰一番,不想竟惹得师叔厌烦。既如此,小侄闭嘴便是。”
他转身,“夜深了,师叔还是早些休息吧。”
苏浅璎怔怔看着他走进了屋子,关上门,忽然想起,那好像是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