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笑着扫了一眼,点头道:“才半个月时间就学会了,当真孺子可教,当年我学三字经,足足学了两个月呐。到底是孩子,学东西快得多,我若还如你们一般年纪就好了,眼下却只能退守,人生苦短啊,哎...”
他拿起两页纸走出门去,还不住的唉声叹气,沈康指指他的背影道:“二兄,少小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沈昌一撇嘴,嗔笑道:“好没同情心。”
沈康耸肩道:“我内心深处,深表同情过了,真的。”
沈昌:“呸”。
沈康干笑了两声,正色道:“廉颇老矣,尚能一战。曹操六九岁高龄,尚能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不是我没同情心,只是王家爷爷自己认输了,我们为什么还要同情他,徒增烦恼?”
“这...”沈昌点点头:“倒也是。”
过不多时,刘源、刘孙氏和王允重新进门来。王允坐回原位,刘孙氏坐到琴案之后,刘源则亲手为她燃香,坐在了师位后面。
熏香袅袅升起,照得一室清幽。
刘孙氏端正坐姿,正当心正对着第四、五徽之间,她刚才要抬手,却转眸看向刘源,问道:“该从何处开始教呢?”
刘源看了看三人,道:“从头。”
刘孙氏抿抿唇,点头。
她素手拂过琴体,道:“琴之流派广泛,我曾师从黄氏九峰山人,便算得上是师出浙派。若要习琴,首先要了解琴质与斫琴。”
“所谓琴质,便是琴之所构。”她抬手抚上琴左侧高出的部分道:“取五岳三山之意取名岳山,岳山与琴面高拱之位,前隆一指,后隆一纸,必以硬木斫之,方能保琴弦紧绷。下方凸起一排名为琴轸,一般为硬木所制,亦有富贵人家爱以象牙或玉石制琴轸。”又翻过琴面,指着下面两个小足道:“此为雁足,用以抬高琴面,使音穿更远更清。”
“所谓琴,共有七弦十三徽,徽即为辉,常以贝斫,若夜间奏琴,可循光定位。”
她双肩放松,手肘下沉,手腕端平,缓缓抬起右手,自然放在一徽与岳山之间,道:“小指为禁指,奏琴并不用其。右手最常用的指法为勾、挑。”
说着,她中指指尖勾弄一弦,一声极短的古苍之音传来,弹完以后中指自然的搭在二弦之上。紧接着,她动作加快,迅速的压指拨琴由己向前压去。
她抬眸看向三人,问道:“学会勾了吗?”
三人同时点点头,刘孙氏恍然意料之中,道:“沈康,你来试一试。”
沈康并未多想,抬手长施以礼,起身来到了刘孙氏身侧。刘孙氏侧开身子,让他端坐于七弦琴前。
沈康沉了一口气,学着刘孙氏的模样,让自己中心正对第四五徽之间,说时迟那时快,也不知刘孙氏从何处抽出一把教鞭,素手一挥,只听“啪”的一声,沈康后背火辣辣的一疼,他下意识的转眸看向她,满脸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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