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那位红尘客。”
红尘客是吴归远的笔名。
褚经年继续道:“嫁给这种自尊心太强的男人很辛苦的……”然后便开始举例子,皆是那种富贵小姐嫁给自尊心太强的穷书生所引发的悲剧。
朝颜前面还听得津津有味,听到后面撑不住笑了。
“哈哈哈,谁给你说红尘客是男的?”
说到一半的褚经年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样,“红尘客是女的?”
朝颜点头,“不然你以为呢?”
“她的字迹可不像是女孩子,带着一股的锋锐。”
朝颜说道:“为了不暴露身份吧。”就连文风也不像是女孩子。
褚经年咳嗽了一声,转移话题,“尝尝这炸银鱼,味道不赖。”
朝颜敏感地察觉到他的心情似乎好转了不少,偏偏不明白原因。既然不明白,那就别想了。
她夹起炸银鱼,在咬下的时候,眼睛惬意地眯起。褚经年说的没错,这炸银鱼果真美味,香酥可口,入口即化,而且感觉鲜味都被很好地包裹在其中,在舌头上绽放开来。
她忍不住多尝了好几口,连带着又是两杯酒入肚。即使这酒的度数不算高,朝颜喝了好几杯后就感觉脸颊发烫。
朝颜浅尝即止,“我去休息了。”
心中默默打算等回去之前,一定要多买几坛带回家。
褚经年问道:“你明天还去参加拍卖会吗?”
朝颜摇头,“不了,已经看过热闹了,我明天正好去找房子。”
虽然她不去,但孙雯和洪小丽却依旧很感兴趣,应该是会过去的,反正朝颜已经将入场券给了她们两个。
回到房间后,她将那本书直接放枕头底下,洗漱了一番以后,便去休息了。
或许是因为小酌过一场的缘故,她的睡眠质量很是不错,一觉睡到天亮。
用过早餐以后,朝颜便去看房子,李家的下人在前一天就已经将州府一些正在出售的一进宅子给她整理出来,她只需要从中挑选出合适的即可。在京山县中,五十两便足够买下一个一进小宅子,但到了州府,最少也得一百五十两。
朝颜选了一天,最后还是选中了一座李家附近的宅子。以李玉兰和吴归远的这一层关系,她肯定会吩咐人照顾她的,正好那房主也急着脱手离开,最后便以一百八十两的价格成交,原本的屋主还留下了好些家具,到时候吴归远可以直接入住。
搞定了一桩心事,让她不觉心情愉快。更让她心情舒畅的是,晚上孙雯和洪小丽回来时,给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她第二天有三十六件拍卖品,加起来,一共拍卖出了五万六千九百两的高价。
朝颜觉得自己得继续努力从商场刷出东西才是,这些钱都不知道能做多少的好事呢。想到即将入账的功德值,她的脚步都不由轻快了许多。
这样的巨额直接让朝颜越过魏琳,成为了所谓的风头人物。人们也纷纷讨论,她到底从哪里拿到这么多精美的首饰,州府最好的首饰大师,也做不出那样用水晶雕琢而成的牡丹花,拿不到那般剔透无瑕的珠宝。
朝颜手中拥有这么大笔的钱财,也不愿被人惦记,放出风声说她只是受人之托,到时候这些钱财都拿来建立一个庄子,收容孤儿寡母。
至于拜托她的人,名字则叫洪岭今。这个说法也很快就被人们所接受,也将大家的目光从朝颜身上挪移开来,不少人讨论起这洪岭今又是何许人也,还有人像模像样地说自己同洪岭今是同乡。
各种说法听得朝颜忍不住在那边捧腹大笑。哈哈哈,洪岭今谐音就是红领巾,本来就是她杜撰出来的人物,找得出来,算他们厉害。
因为自己现在正在风头浪尖上的缘故,朝颜最后一天的压轴场也没过去,李家的下人自是将消息源源不断地传回来。
比如她的那个八音盒,直接拍出了两万八千两的高价,这价格在州府的拍卖场也算是创下了历史记录。另外两件东西加起来也拍了一万六千五百两。
朝颜计算了一下,她拿出的这些东西,在这三天,一共拍了十一万一千二百两,就算是扣除掉给拍卖场的一万一千两,她到手的银子也有十万两。
一想到这里,她只想捶胸顿足,这些东西从商店中兑换,都花不到她五百点功德值,她到底错过了多少发家赚功德值的好机会啊!
她只能咬牙发誓这回就当做是交学费了。
魏琳这回也同样赚了不少,她那两件绣品一拿出来便博得了满堂彩,无论是缂丝,还是双面三异绣,皆让人们叹为观止,这两件东西加起来一共拍了七千四百两的价格。
在双面三异绣一出,人们纷纷表示李月拍马也赶不上她的水平。
双面三异绣被知府夫人所拍,至于缂丝,拍下的则是褚经年的好友盛非。朝颜的八音盒也是他拍下的。
手中拿着一叠的银票,魏琳一跃成为了有钱人,不觉有些茫然。
朝颜忍不住对她说道:“要不,魏奶奶搬来我家吧?”
她一个人手握巨款,万一被盗贼盯上就不好了。
魏琳回过神来,摇摇头,说道:“那房子我住了好多年,也有感情了。”
七千四百两扣除掉拍卖场所得,她自己则拿到了六千七百两。
魏琳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抽出了两张一千两的银票给朝颜,说道:“这是你应得的。”
朝颜道:“先前不是说好就一成吗,怎么又给我这么多。”
魏琳道:“若没有你的话,我也没法绣出这些作品,这是你应得的。”
在大家诧异的目光下,魏琳又继续拿出了三张银票给朝颜,“你那些拍卖所得,不是都要拿来做善事吗?这笔钱,也算是我的一点小心意,希望能帮到更多的人。”
加上第一天的一千两银子,魏琳自己最后也就是留下了两千七百两罢了。
她微微一笑,“剩余的钱,我拿来给自己置办田地,即使日后没法绣花,也不愁后半辈子的生活。”
朝颜十分佩服她,不是每个人都能如同她一般,轻而易举将这么多钱财推出来。
她郑重其事向魏琳保证,“魏奶奶您放心,每一笔的支出我都会记在账上,定不会浪费了您的心意。”
在思想境界上,她还真比不过魏奶奶。朝颜知晓自己虽然会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人,但若不是系统的鞭策,她也不会花费这么多心血,只怕依旧是前世那个明哲保身的顾朝颜。
魏琳则不同,她去帮助人,仅仅只是出于善良的本心。
魏琳微微一笑,“我自是相信你的。”
尽管拍卖会结束,他们这行人还是留了几天,主要是买些州府的特产回家。比如朝颜单单莲子酒就买了二十坛。魏琳和洪小丽主要是买绣线一类的东西。
尤其是魏琳,她需要那种不少那种细如羊毛的线。
朝颜还见了一回盛非,盛非直接说道:“下回若是有类似八音盒这样的好东西,就不必再拿来拍卖会了,直接卖给我便是,多少钱我都买了!”
听听人家这话,那叫一个财大气粗啊。一副老子完全不缺钱的暴发户做派,若不是人模样长得好,气度也摆在那边,还真不是一般的拉仇恨。
朝颜点头,“若是那人继续给我东西的话,有好的我就替你留着。”
盛非好奇问道:“那洪岭今到底何许人也?”
朝颜笑眯眯说道:“这个啊,不能说,每次我们见面时,她都蒙面的,向来是不愿在人前露面,只想默默做好事。而且洪岭今不是男的,而是一位夫人。”逼急了她,她就将雷锋画出来,能找到这个人算他们赢。至于将这杜撰人物说成女的,朝颜纯粹只是不想沾染太多的是非,以免这些人用肮脏的心思揣测她。
盛非还真的是话唠,问题一堆,“不过你还真不怕我以后坑你啊。”
朝颜轻轻笑了笑,说道:“你会吗?”他要是坑她,她就找褚经年。
盛非讪讪一笑,“当然不会了,京城中谁不知道我盛大爷最是古道热肠,侠肝义胆。”有褚经年在,他敢坑她吗?
盛非其实对顾朝颜这个人实在好奇得紧,谁让褚经年这些年来不曾表现出对哪个女子另眼相待,害得他都要以为他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如今却将一个小丫头护着,怎么看都很有猫腻啊。
只是接收到好友投来的警告眼神,盛非只能吞咽下不少更私密的问题。让一个话唠强忍着不问问题,简直憋死他了,盛非自认为自己真是天下第一号讲义气的好兄弟,牺牲重大。
警告完盛非以后,褚经年状似漫不经心提起,“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这并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朝颜如实回答,“明天。”反正该买的东西都买的差不多了。
褚经年道:“我和盛非到时候送你们回去好了,顺便我再买几匹布回去给我舅母他们。”他踢了盛非一脚,“这人虽然看上去没什么本事,但好歹有几分功夫,勉强也能打几个人。”
朝颜身怀十万两的巨款,到时候铤而走险的人定是不少,褚经年的身手她也是看过的,有他在,至少多了一层保证。她不是那种打肿脸充胖子的人。
她还得去整理一下东西,于是便同他们道别。
等她离开以后,盛非捅了一下好友的手臂,在那边啧啧称奇道:“还送人小姑娘回家,我怎么不知道你这般怜香惜玉?”
褚经年脸色变都不变一样,轻描淡写道:“她不一样,她同我有恩,我帮她也是应该的。”
无论是最初帮忙解决黑衣人,亦或是那救了人一命的解毒丹,一件件加起来,便不是简简单单就能还的恩情。所以褚经年觉得自己怎么对她好,都不过分。
盛非撇了撇嘴,没说什么,对于褚经年的话,他觉得只能听一半。就算这顾家姑娘对他有大恩,若是褚经年对她没有半点好感,他早就直接拿银钱还了这笔恩情,哪里会这般事事小心地为人家姑娘家考虑。除了他奶奶和他舅母,他就没见他对哪个女孩子这般好。
褚经年还不忘叮嘱他,“你回京后,也别随便提起她,别败坏人家女孩子的清誉,要知道避嫌。你于女色上名声那么差,谁和你牵扯关系都说不清。”
盛非心中腹诽:这人也太双标了吧,需要他的时候,就说他身手不错,勉强可以用用。结果一转眼就过河拆桥,让他远离人家姑娘,他自己送人回家,怎么就没想过要避嫌。
盛非念在交情一场的份上,提醒他,“你若是真心喜欢人家女孩子,就干脆纳了呗。”至于娶了,在盛非这样身份的人眼中,褚经年将来的妻子当然得是门当户对的贵女,大不了纳了以后,对她好一点。
褚经年直接黑了脸,“再胡说,小心我将你绑了丢到永福郡主的床上。”
永福郡主是盛非的表妹,从小就非他不嫁。而且气性很大,不许盛非身边有其他的女人。盛非这样留恋花丛的人,自然不愿意为了她一棵树而放弃一片森林,这回同褚经年一起离开京城,其中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避开表妹。
盛非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什么。
褚经年嗤笑一声,说道:“我若是敢这么做,她就敢捅死我。”
盛非抖了下身子,原本他看朝颜容貌清丽柔弱,虽然谈吐爽利,却也没觉得追到她多有难度。如今看来,这位比永福那个泼妇还可怕啊。
他不由用怜悯的眼神看了褚经年一眼,难怪他看不上京城那些温柔贤淑的贵女,感情人家口味重,喜欢的是这一挂的。看在好友一场的份上,他还是别提醒他了,以免他真将人给纳了,后半辈子无安宁之日。
盛非觉得自己真是好人:经年这般见色忘友,他还为他考虑那么多,这样高尚的情操实属罕见,于是他就这样沉醉在自己美好的品德中了,越发飘飘然起来。
至于褚经年,他则只当他又抽风。
……
朝颜看着整整两排的护卫,嘴角不由一抽。她原本以为也就是褚经年和盛非一起,哪里知道多出了这几十个人!队伍那叫一个浩浩荡荡。
始作俑者盛非还在那边感慨,“出门在外得低调,我也只能带这么点人出来。”
得,这么多人,她想低调也低调不成了。
朝颜也开始思索起一个问题,他们家是不是也应该弄几个护卫了,只是若是要找护卫,知根究底又有本事的还真的不好找。朝颜不免头疼了起来,恨不得自己一下子能成为所谓的武林高手。
或许是他们这队伍声势太过浩大,还真没有不长眼的劫匪上门过来,就这样顺顺利利地回到了京山县。
他们这回在州府闹出的动静可不小,一回来,便多了许多的围观民众。
“朝颜啊,听说你这回可是赚了整整十万两银子,是真的吗?”
“十万两……李家也没有这么多钱吧。”
“听说你卖的是首饰?这首饰也太贵了吧。”
“你们顾家这回真是发大财了……呀,我能同你们借个一百两吗?我儿子最近正要看亲事呢,除了需要聘礼,还需要将家里的屋子翻新一下。”
朝颜眉毛一挑,她还真没想到消息传的这么快,甚至还有想要借钱的人,话说得好听,是借钱,但可想而知肯定是有借无还,就算催了,人家也会直接说,你钱那么多,还缺这么点钱吗。她轻轻一笑,“是真的。”
简简单单一句话,让大家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朝颜继续道:“只是我也只是帮人卖而已,这些钱可不属于我。洪夫人让我将这些钱拿来买一个大庄子,到时候安置孤儿寡母。”
她感慨道:“那位洪女士是真善人,她想要让大穆国土上再无孤儿寡母,这样大的工程又哪里是十万两就能解决的。”
她直接看向刚刚提出借钱的那位朱氏说道:“大娘您还有钱给儿子娶媳妇,那些人可是连饭都吃不起,不如大娘也贡献出点心意好了。”
“我魏家婶婆也捐了五千两银子出来呢。”朝颜也借这个机会,将魏奶奶做的事宣传出去,以免她也遇到这种上门打秋风的。
敢同她借钱,她就敢让他们捐款。
朝颜环视了周围一圈,原本看热闹的人生怕自己被喊来借钱,一个个找借口离开了,他们一走,顾家可算是重新回归了原来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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