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棺木所置的厅堂,人自然多了些。打外前儿请来的阴阳先生正围着棺木一边走,一边念念有词。
乔碧落穿着粗麻制的白裳,乌黑的发丝拢在丧带里,些许杂乱,她微埋首跪在软垫上,默默地,面色无所波澜。
站在旁边的几个丫鬟夫人,倒是哭哭啼啼,没个休止。
悄然地寻了个位置守着,四下一瞄,未曾见着我那半吊子师父,倒是同尊贵的太子殿下对上了眼。
他不作声地朝我一颔首,算是招呼,我亦是点头回礼,没有多言。
又过了好几道的礼数,方才抬轿起行。
随在出殡队伍的最后头,引魂曲且在四周缭绕着,抛洒的纸钱轻飘飘地落在头上,却又莫名地重。
期间往前瞟了几眼。
诶?
那走在前头,抬着棺木前端的俩人,似乎有些熟识啊——饶是带着纸菩萨面具,裹着一层丧服,也不妨碍我将人认出来。
想来,程妖在魏国,毕竟是占着护国将军嫡子的名头,这冒然地现于大庭广众,免不了会招惹麻烦,但我却实在没想到,这人会以这样的方式出丧。
而有某妖孽,自然少不了某白。
呼着气摇了摇头,也好,难兄难弟都齐了,柳夏这最后一程,只希望他走得顺畅,来世,可不要再因我,没了父亲。
……
日头烈过醇酒。
棺木入土后,在渐渐堆成的坟头前,无论是我,或是赵辰鞅,或是程妖,都加重了一层为兄弟报仇的死心。
只是在这平淡落幕之际,乔碧落却突然晕在了墓前。
强撑的身体,到底,还是倒下了。
几步冲上前,用我从言大夫那儿学来的浅薄医术暂时看了一下,算是没什么大碍,但这腹中胎儿如何,却是无法探知的。好歹是走完了大致的流程,我便将人抱上马车,送回府休养去了。
赵辰鞅心生担忧,打算抓个御医给乔碧落瞧一瞧,可我觉着,既然扛下了替兄弟照顾好媳妇儿的重任,自然得寻天地下最好的大夫,来保人母子无恙。
可在我心里。
天底下最好的大夫,除了言悔,别无他人。
也只有他来,我才能放心。
果断拦住赵辰鞅,我打定了主意,要去某喜庆的地儿将言某人拉过来。反正此时已过午时,想必他礼也送了,祝语也说了,更是吃了顿席,不会受着饿。
且作为一个客人,走便走了,怎么都不会影响到婚宴的主角。
掠着身形蹿到王万华府邸的屋檐上时,可见宽阔的庭院里,摆着十几张大桌,本以为歇下的宴席,反是仍为酣畅,那杯觥交错,笑言乐语,同另一头的柳家相比,真是鲜明得刺眼。
攀着手边的青瓦,目光在下头寻来走去。
很快,我便找着了居于其间的言大夫,不过,这人的身旁,却是还侧坐着一位打扮艳丽的姑娘。也不知她都同言大夫说了什么,竟是半遮着面,透出了一副羞赧的可人模样来。
嗡嗡嗡——
是花虫在耳边招摇地飞。
【作者题外话】:坚持至今,还追着我这文的宝宝
一定善良得不要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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