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琴声清脆悦耳,如玉珠走盘,听在耳中竟一扫之前的伤痛和疲惫,整个人愉悦了起来,仿佛置身于无尽的欢乐海洋之中,让人有点忍不住手舞足蹈。
可是一瞬间,琴声突然变得宛转悠扬,哀怨凄厉,像在倾诉衷肠,让人情不自禁地落泪,想要把故事听完,但此时琴声陡然一骤,急切如金戈铁马,愤怒、咆哮、耻辱一些的情绪夹杂其中,只觉得心口也跟着琴声紧了起来,呼吸也开始变得不顺畅,像是有一口气堵在胸口,想要大声喊出来发泄,却又张不嘴,压抑、痛苦、郁闷充斥着整个大脑,像是炸裂一样。
我忍不住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一下下地用头撞向地上的青石板,那青石板坚硬无比,每一次撞在上面脑袋都直发蒙,但是琴音带来的痛苦却会随之减少一些,我心中一喜,开始拼命地拿脑袋往地上撞。
直到撞到头已经没有了知觉,脸上流着一滩热热的液体,我用手抹了一把想看看,却发现睁不开眼睛。
那一会儿只觉得昏昏沉沉,琴声断断续续地还在周边回响,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什么想法和感觉都有,当时真想手里有把刀,冲着脑门一刀下去把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取出来。
想到这里我的手竟不自觉地在地上乱摸起来,哪怕没有刀有块石头也行,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我只想早点结束。
可是在地上摸了半天,除了冷冰冰的青石板,什么东西都没有,我突然想到,这里的地面上给比我脸都干净,既然如此,那就是撞死了好了,这头我是真的不想要了!
当时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从地上爬起来冲着一个方向就猛地伸着脖子冲了过去,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要解脱了。
一步、两步、三步......
在黑暗中我甚至能感觉到前面有一堵墙就离我不远,我竟然笑出了声,就差这一步,终于解脱了。
一股极重的力量突然压在了背上,这股力量的来的极其突然,一下就把正在狂奔的我压趴在了地上,强大的惯性让我整个人四肢朝地的在地上滑了好一段距离,肌肤和地面的摩擦处一片火辣,
“啊!!!”
终于再也忍不住,我大声地叫了起来,叫声穿透了空气,在整个古城里回荡。
霎时间,整座城池一片寂静,所有的声音所有的感觉都随着这一声叫喊荡然无存,只剩下身上的皮肤火辣辣的疼。
那琴音,也不见了。
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居然能看见东西了,此时我正趴在永乐宫正门前的门柱子底下,身上和地面擦出一道长血印子,手掌,胳膊,胸口处皮全都磨烂了,火辣辣地疼,但刚才如果我再以那样的速度向前冲一步,这会儿怕是已经成了这座城池的一具死尸。
“二叔!”
我猛然回头,发现二叔正跪在永乐宫门前拼命地朝着宫门磕头,二叔整张脸都被鲜血糊满,面前一大滩血迹。
我强挣扎着站起身往二叔身边扑了过去,一把搂住二叔的头不让他再磕下去,可二叔不受控制般一边哭一边把头往下沉,我身上的皮本来就已经见了肉,被二叔这么一折腾顿时给我疼地直吸凉气。
“二叔!”
我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捏紧了拳头冲着二叔的门面直接就捶了上去,一拳之下二叔“嗝”了一声瘫在我怀里。
我当时一惊,我靠不会打死了吧?
连忙伸手去探鼻息,还好还好,还有气,可是看着二叔被血染红的脸还有被磕烂的额头,难受的说不出来话,所有事情的起因都是我坏了老祖宗的规矩,害了自己不说,让二叔也陷了进来,二叔流了这么多血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坚持出去,身上尸毒给我们的时间越来越少,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再牵扯到二叔!
我将身上贴身的T恤衫脱了下来,擦去二叔连的血后,用没有血迹的背面给二叔头上做了个简单的包扎,事到如今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只能祈祷上天不让二叔有事。
将二叔安顿在永乐宫门石柱的侧面,我开始环顾四周,发现刚才二叔的位置旁还有一滩血迹,估计是我留下的,我摸了摸头上和脸上的血都结了疤,突然想到在我即将要撞到门石柱上突然压在我身上的那股力量。
是这股力量将我从鬼门关里拉了出来,而且这种感觉很熟悉,我好像知道是谁,却又不敢确定,因为有点太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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