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有人下了车,让座给顾时年。
顾时年坐在那里半个小时,又心焦地站了起来,觉得不安全,跑了三四个车厢,这才站定。
不能被发现。
不能被找到。
她的孩子是能是她自己的,她抛下一切换来的,绝对不能交给别的任何人。
所有人都说她顾时年不可能跟命运抗争。
可她连抗争都没抗争过的话。
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对不起。
慕修辞。
我会一辈子怀念你。
……
火车咣当了不知道多久。
顾时年累得靠在连接处一个蛇皮袋子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是被冻醒,一个行李被人拿走,嗖嗖地透着冷风。
刚好有人报站:“前方云河站到了,提醒快要下车的旅客,请准备下车……”
云河。到了吗?
顾时年揉揉眼睛,赶紧站起来。
门一开,冷风鱼贯而入,这个小小的破站很少人下车,也很少人上车,她一看快12点了,赶紧走了下去。
她并没有看到——火车站那边的人查到她行踪赶到的时候,她已经上了车;他们赶去别的站上车找人,顾时年却中间换了五六次车厢,险险避开那些人;而在她前脚刚下车,一行人就猛地涌进这节车厢来,一个人一个人地
翻找了起来……
云河。
深夜十二点。
顾时年一个人往出战口走,小小的出站口连慕家庄园的大门大都没有,她走出去,只有一个戴厚口罩的胖女人检票,检完就缩回室内睡觉,她走出去,轻轻舒了一口气。
白雾迅速凝结,散开来去。
一群黑车司机在偏僻的火车站口拉客,顾时年选了一个当地口音不善言辞的,给了一百块让他把自己拉到市区。
到了繁华一点的地方,又中途下车。
后半夜,顾时年找到了一个旅店,老板被半夜叫醒来开门,老大不情愿地,给她开了房间,收钱都差点收错了,直接打着哈欠回去睡觉了。
这里到底是不比大的城市,连一般的小旅店水平都比不上。
顾时年去脱了外套,将门锁上,锁了三道锁。
房间里很安静。
踩着的木地板咯吱作响。
深夜甚至热水都快没有了。
顾时年看着还残留着夏天蚊子血的墙壁,心头荒凉,念想却很坚定,她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知道自己有生以来最苦的生活要来了。
但是不怕。
她可以当好第二个林苡薇。
她理解她当时的心情了。
简单地烧水洗漱了一下,睡在稍微有些霉味的床上,顾时年脑子里思绪纷乱。
她脑海里闪过很多人的身影,林苡薇,米桑,顾牧擎……还有慕修辞。
她想象着那些人发现她失踪后的样子,但又不愿意继续这么想象,翻个身,强迫自己慢慢睡着了。
……
第二日顾时年就去办了一个假的身份证。
电线杆上的小广告很多。
顾时年挑了一个。
现在只要不是正式的地方,身份证大多都只用来抵押和证明,她办了一个只用了一天的时间。
再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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