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顾时年从来都不想对不起任何人,所以也请那些稍微好心一点的人,也不要太为难她,难道这样不可以吗?
两个女佣为难地蹙眉看向对方,这下什么话都不说了,就陪在她身边。
“可以的,没有问题,顾小姐不吃,那我们就陪着顾小姐不吃,只要顾小姐能扛得住的,我们也就能扛得住!”
这又是在做什么?
威胁她吗?
掐着她最基本的善良在威胁她吗?顾时年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得罪了谁了,她谁也不折磨,就折磨自己,却原来都不可以。
她想要自己造孽只伤害自己,却都会牵连其他的人。
到底是谁定的规则?
凭什么这么残忍?
凭什么这么对待她?顾时年一边垂下长长的睫毛看书,一边眼眶再次红了,模糊的水雾让她都看不清书,她抿着唇,待在原地被左右为难着,心脏被撕扯着一般的痛,她想要表现得有点骨气都不行,难道非要她跪地求饶才可
以吗?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合上书,顾时年死死压抑着喉咙口的酸涩,沙哑道:“好了好了,吃饭,来吧。”
两个女佣听着她那紧涩艰难的嗓音,只听了几个字就觉得不忍,但还是狠心没松口,跟着她去了。
顾时年没需要她们伺候自己,反而自己盛了汤,给她们送过去,自己对着满满的一大桌子菜,毫无胃口,但却还是对着对面两个战战兢兢的女佣,灿烂地浅笑了一下,小小的梨涡里满是笑意。
“吃。快吃吧。”
她把菜往那边推了推。
然后。
在两个女佣监视一般的目光里,味同嚼蜡地硬咽下去一点东西,让胃里没有那么痛了以后,就再也一口都吃不下了。
“顾小姐……”
“我已经做得足够好了,”顾时年抬起泛红的眼眶来,嗓音紧涩地说道,“我尽力了,肚子里有宝宝我反胃吃不了太多,不要再往下为难了,求你们了。”
她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两个女佣这才蹙紧眉没说什么了。
饭后她们两个去收拾。
顾时年哑声说了一句:“辛苦你们。”
然后推开椅子就上去了。
两个女佣蹙眉彼此互看了一眼,有些担心但强迫自己暂时放心下来,觉得她好歹肚子里有孩子,这个时候女人即使心里有再大的悲痛都会为了孩子忍下去,不会做出太过激的事情来的。
很残忍。
但却是事实。
……
顾时年躺在自己原来的那张床上休憩了一小会。
这样大雪纷飞的夜晚,她迷迷糊糊一醒来,就好像能感受到一双滚烫的手,会从后面缠上来拥抱住她,然后用模模糊糊的声音问她,怎么不多睡一会,天还没亮。
“……”顾时年醒来,恍惚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是在想念慕修辞。
一瞬间有滚烫的眼泪充盈眼眶,她没有让那眼泪掉落下来,赶紧擦掉,然后努力激起心头的恨意来,他不要你了,他不要了,顾时年你还在伤心什么?怀念什么?
六楼的阁楼里到底有什么呢?
顾时年想了想,起身,整个偌大的麓园没有一丝声响,两个女佣在楼下很安静地搞卫生。
她出来看了一眼,然后,望了一眼楼梯的顶端,就起身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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