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房中就瘫在了圈椅上。杜明珠扑到她怀里,跪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大太太摸着女儿的头发,想着这孩子自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等委屈?一下子也悲从中来,母女俩抱在一处痛哭起来。
杜明珠的乳母在一旁劝道:“太太,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趁老爷还没回来,您得先给咱们姑娘拿个主意哇!”
大太太抽噎着说道:“苦命的儿啊!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拿得什么主意?端看老爷罢了!”
“太太,话可不能这么说!”乳母蹲身到了大太太近前,低声说道,“奴婢倒有个主意。如今尚书府不是就想要个人过去冲喜么?那咱们家给他们个人不就行了?”
“你是说……”大太太的眼泪渐渐地止住了,开始思索乳母的话。
“他家光拿捏着咱们家要面子,做不出来悔婚的事情。可他家难道就不怕世人说他们仗势欺人,逼着个花骨朵似的女孩子去给病秧子冲喜?事儿要想做得全乎,总得两家都心甘情愿不是!”
“对啊!”大太太轻拍了下杜明珠的后背,示意她起来。“我这可真是关心则乱了!他家要想咱家一句话没有,高高兴兴地去结这个亲,那就得换个人!横竖咱们家姑娘多,挑头大着呢!”
杜明珠这时也镇定下来了,问道:“母亲的意思是,叫四妹妹去?”
大太太又纠结起来,如果叫杜明静嫁去尚书府,那她可真要去烧香求菩萨,让李凌早些咽气。如果那贱人生的小蹄子得了势,可还了得?
“太太,”乳母见她这样犹豫,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正要再劝,却听见外头禀报大老爷回来了。
大太太胡乱擦了把脸,拉着女儿起身去迎他。
大老爷进屋坐下,上下打量了妻子和女儿一番,问道:“怎么,李家想提前婚期,你不同意?”
大太太听见这话,心中一惊,颤声问道:“老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老爷吹了吹茶盅里浮起的茶叶,淡淡地吩咐道:“珠姐儿先回自己屋里去。这样脸花了,头发也乱了,成什么样子!”
杜明珠待要赖着不走,看父亲的脸色却不大好,只好依依不舍地走了。
“老爷,珠姐儿是你我的命根啊,怎么能嫁过去给病秧子冲喜?李凌病成这样又不能圆房,要是他没留下一儿半女,扔下珠姐儿走了,您就舍得叫她年纪轻轻守一辈子寡?”
大老爷瞪了她一眼,说道:“你懂什么!这时候是李家求着咱们家成亲,以后李凌生也好死也好,他们家都得记得咱们这份雪中送炭的情谊!这个恩情不比单单是姻亲要强上许多?”
大太太没想到自己丈夫的心肠能冷硬到这个地步,她有些绝望地哭道:“不行,这样不行!我不能这么亲手把自己女儿往火坑里送哇!”
大老爷声音冷了下来,他冷冰冰地说道:“那你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