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暴露着这个女人已经年过四十的事实。
也许是匆匆赶来,衬衫和裙子上都有在火车上留下的褶皱。郑兰的脸上也写满疲惫,眼睛里布满红血丝,不知是因为女儿被害心焦不已,还是因为连夜赶路辗转难眠。
她一直看着王翠花被带上手铐,押往拘留室,浑身的尖刺才收敛起来,眼神也软了下来。
她怔怔地坐在警局会客室沙发里,愤怒和仇恨慢慢都变成了悲戚,眼睛里弥漫起水色。
魏白接了一杯热水,想了想又翻出一袋速溶咖啡倒了进去,然后才递到郑兰的面前,缓声道:“还请节哀。”
郑兰闻着咖啡的香气,愣了一会儿,才双手握住杯壁,低声道:“谢谢。”
两人沉默了好半天,郑兰才再度开口道:“警察同志,真的是她吗?不是都说虎毒不食子么?都过去15年了,她怎么还耿耿于怀?”
魏白最头疼的事情就是安慰被害者家属,用警校同学的话来说,就他这形象,不被人家怀疑是杀人凶手就不错了。因此,他在这方面实在是缺乏经验,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以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来看,确实是王翠花。”
“莉莉现在在哪儿?我能去看看她吗?”郑兰怀着希翼请求道,可语气中却又带着迟疑和畏惧。
魏白点点头道:“可以。”
他站起身先行了几步,突然想起沈莉嘴角那诡异的伤口,不由好心提醒道:“沈莉的尸体有些异样,还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郑兰脚下微顿,踟蹰了一会儿,突然眼圈一红,眼泪终于落了下来,“那,那算了,我不去看了。我这么多年也没看过她,也许她现在根本就不想看见我这个妈妈。”
魏白有些想挠墙,就说这女人的心思最难揣摩,唯一的亲生女儿死了,这做母亲的怎么好端端的连遗体都不想见了呢?就算沈莉现在的样子有些难看,可那也是她的女儿吧?
他不大能理解郑兰的想法,只能带她回会客厅。
“郑兰女士,不知道你现在是否方便说说你前夫的情况。”魏白看看时间,老马应该快要带着沈天齐回来了。他只希望在此之前能找到一些突破口。
郑兰哭了小半天,双眼红肿,可心情却平复了不少。听到魏白的问话,她反应很快,“是不是沈天齐也有嫌疑?”
“为人父,为人子,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沈天齐却迟迟没有出现,你不觉得奇怪吗?就连你身在外地,现在都已经赶到警局,可他就在山阴市,却只一心想着工作?”
郑兰脸上带泪,却极为讽刺地笑了一下,“如果他不这样,那就不是他了!我最一开始不就是被他这一副积极上进的假象给骗了?这个人说的好听,那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其实就是自私到了极点,只关心自己,不管别人死活!”
“警察同志,你们不用调查他了。就他那种人,哪怕恨透了莉莉,也不会给那个老太婆帮半点忙!”
郑兰说得斩钉截铁,魏白却不置可否,没人帮忙,沈莉怎么会死于一个七十多岁的女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