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太后看了一眼景帝,眼中含着笑意,对那女子道:“为何不摘下面具?”
“民女姿容平凡,怕污了圣驾。”
苏陌自然知道这人是谁,谢诗瑶,翰林院大学士谢晋之女,满腹才学,除靳秋外,苏陌最欣赏的便是这位,举止得体姿容高雅,此刻说的平凡,不过谦托之词罢了。
若是换做平素,苏陌几乎毫不怀疑景帝会当她放屁,可今日景帝的气息明显不一样,苏陌正在思忖间,他竟然走下龙椅,行至阶下,亲手解开了谢诗瑶脸上的面具。彼岸花像是感应到美人的艳光,迅速从面具上凋零,那一刹那,别说景帝了,连玩过这一招的苏陌都被惊艳到了。
苏陌心头莫名地有些不爽快。景帝却看得目不转睛,庄太后更是笑得和蔼可亲。
谢诗瑶婷婷而立,眼中毫无面君的畏惧,只是微微垂眸一礼,行规十分得体。
景帝亲手将她扶起,问道:“‘谢诗瑶’是哪三个字?”
今日刘德元不在景帝身边伺候,苏陌自然要当好差的,听景帝这样一说,她便吩咐内侍道:“快拿文房四宝来。”
景帝却头也不回地道:“不用,写朕手上就好。”
谢诗瑶俏脸一红,苏陌一呆,心里有一股邪火噌噌地就上来了,满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景帝的侧脸。景帝的眼角余光就扫到那个小家伙那一副苦逼样儿,大方地伸出龙爪,摊开。
谢诗瑶再能装,被景帝如此对待也端不住架子,红晕直染上她的面颊,再好的胭脂也挡不住这天然红晕的艳丽,她轻抬玉手,削葱般的指尖在景帝手心写下了那三个字,一笔一划,郑重而缓慢。
景帝点点头,道了一个“赏”字。
苏陌硬生生地也道了一个“赏”字。那边当差的内侍们懵了,凑过来问她,“大公子,这要赏什么?”
苏陌想也不想,“这个,随便赏点什么吧,别丢了皇上的颜面就行。”如果可以赏个三尺白绫她也没意见。
小公公一头雾水,最后拿了一匹锦缎送至谢诗瑶面前,小心翼翼地查看着景帝的反应,景帝不置可否,他也稍稍安了心。
那厢的徐丹华看着此处紧紧抿着樱唇,似是十分隐忍。
苏陌一回到三清苑就躲屋里了,晓月熬了汤她也不喝,不知道翻箱倒柜在干什么。
等晓月再把门打开时,见苏陌坐在暖榻上,正拿着一块木头在雕一个人像。晓月一看,这雕的还不是别人,而是苏陌自己,只是这是女装的苏陌。
晓月声音一抖,“爷,你这是做什么?”
苏陌认认真真地叮嘱她道:“把门关好了!”
晓月还赶紧又去顺了一把门。
苏陌的计划很简单,现在她没把握爆出自己的女儿身景帝会不会动怒,但既然景帝说喜欢她,或许可以用这尊女像潜移默化地让他喜欢上女装的自己,这样,自己再暴露身份,大概就不会死无葬身之地了。
但要将景帝从一个断袖纠正到正常的审美,苏陌觉得任重而道远。
雕好小像,天已经黑了,苏陌刚急赋雒牛吞揞群驼懦诨乩戳耍倏纯醋约菏掷镎饷创蟮牡裣瘢终刍厝グ税舜盎Т雍竺嫒瞥隽巳逶贰
到长乐殿时,刘大青说景帝还在永和宫陪太后用膳没回来。苏陌顿了一下,“该不会那个谢诗瑶也在吧?”
今日庄太后看谢诗瑶的眼神,仿佛她就已经是那个中宫之主一般。虽然太后急着抱孙子的心情苏陌可以理解,但只是见过一面的女子就往景帝床上推,这似乎、似乎……不怕亵渎了皇上的龙体吗?
刘大青摸摸后脑勺,“好像是。大公子吃过没,我们兄弟在那边吃酒。还有涮羊肉。”
苏陌道:“我就来送遴选的名册。呆会就回去。”
刘大青不无遗憾地独自走了。
苏陌将雕像掏出来,放这里也不是,放那里也不是。灵机一动,她想起书房那边有沉香木的架子,而这个小像也是沉香木的,十分合称。景帝这边的书房来的人除了张弛就是她,也不怕别人看到不妥当。
苏陌刚兴冲冲地将小像放好,就听见了脚步声。心头一动,她可不想景帝撞见这事,可又不愿意放过景帝看见她女像的表情,于是,偷偷地躲进了放小像的那个大书柜里,透过栅格窗就可以将景帝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了。
景帝回来并没有立即进书房,而是叫刘德元打了热水来,苏陌不知道他在干嘛,就一直听见些微的水声,久久没其他动静。这一等,苏陌便睡着了。
景帝完全不知道房间里还藏了这么一个小东西,兀自将一双龙爪搓得泛红。
张弛来长乐殿给景帝把脉时,便见他还在金盆里洗手,也不知道里面洒了些什么药粉,气味还特别地重。
张弛忍不住过去嗅了嗅,不过是去污的东西罢了。
“皇上这是怎么了?”就算你出恭也没必要洗得这样彻底吧?
景帝又嗅了嗅自己的两只爪子,没有多余的气味了这才道:“碰了不干净的东西。”
张弛好了奇了,这杀人提人头都没这副模样啊,“什么东西,脏成这样?”
景帝顿了一下,“一个秀女。”
张弛:“……”
景帝看了一眼他那便秘样儿,又道:“是庄太后选的一名女子,谢大学士的宝贝女儿。”翰林院就那么一个谢大学士,张弛当然知道,这位可也算凤台的老臣,在文官中威望极高。他还有一个儿子在御林军中当差,领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官。
“太后她老人家倒是很会挑人。”
“你炼的宁神丸还有吗?多给朕几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