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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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在惠骏岳的怀里崩溃大哭。
听到他刚刚那句话, 她的整颗心脏像被人瞬间掏空一样。
那是她这六年埋在心底深处被唤醒的全部希望,和曾经被重伤过后的绝望交杂在一起的撕裂和痛苦。
这是她这辈子第一个用全部热忱喜欢的人。
也是最后一个。
他掏空了她曾经对爱情的所有幻想, 也让她从此再也没有办法爱上其他人。
她曾想过, 他走后, 或许她一辈子就是这样了, 直到最后随便找个人将就结婚,因为她已经没有能力去爱上任何人,所以也无所谓和谁走到最后。
而如今他回来了。
最可笑的是,她表现得有多恨、多讨厌他。
其实她就有多爱他。
……
童雅韵全程只是哭,什么话都没有说, 而他静静抱着她, 也什么都没有说。
一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她哭累了,从他怀里离开, 关上门, 躺回床上去睡觉, 也没有管被自己关在门外的他。
然后就是大片大片的梦。
梦里都是少年时代的他们。
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第一次亲吻, 第一次约会……她在梦里一直笑得很开心, 他也笑得很开心。
那是她这辈子最珍视最快乐的时光。
…
等再次醒来, 她感觉自己浑身都像泡在水里一样, 被汗湿透了。
抬手抚了抚额头, 烧应该是退下去了, 但头还是感觉晕晕的。
她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摸到一边的手机。
一眨眼这都居然是晚上八点了。
有好几个来自陌生号码的未接来电,还有惠骏岳发来的好多消息,问她醒了没有,人舒服么,有没有退烧,还有让她睡醒记得去开门。
……我靠,他不会一直没有去出差,人还在她家门口吧??
她赶紧起床把身上湿透的衣服换了,套了一件新衣服,然后跑去开门。
从猫眼里看出去,只能看到一个人影正蹲在她家门口玩手机,因为楼道里没有开灯,所以压根看不清楚是谁。
她紧张兮兮地打开门和楼道灯,那人一听声响,立刻就从地上站了起来。
“哇塞,童童姐,你终于醒啦!”
不是惠骏岳,竟然是惠晓。
“……你进来,”
看惠晓这样子估计也等了有两三个小时了,她赶紧让他先进屋,“……真的不好意思啊让你等那么久。”
“没事啦,”
惠晓换了拖鞋进屋,笑眯眯地举了举手里的粥,“我哥急着去出差了,我是他委派来跑腿的送粥童子。”
她跑去厨房给他倒了杯果汁,请他在沙发上坐下,“惠晓,真的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不管怎么说,她和惠骏岳的恩怨都是他们俩之间的事,和惠晓没有半毛钱关系,惠晓来跑腿她是真的有些过意不去。
“别客气啦,童童姐,你叫我阿晓就好,”惠晓打了个响指,“我和我哥是亲兄弟,一条心,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对他来说是比天还大的事情,我当然也会上刀山下火海地帮他。”
这话她没法接,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在尴尬的时候,惠晓的电话响了起来。
惠晓接起电话,“哥。”
“嗯,送到了,她醒了,我在她家了。”
“好,我知道啦。”
不用猜都知道打电话来的人是谁,她咬了咬唇,把粥拿到微波炉里去加热,等回来的时候,惠晓的电话也已经打好了。
“我刚汇报过了,”惠晓冲着她龇牙咧嘴地摇了摇手机,“这家伙原来可以这么烦人,一句话要叮嘱十几遍。”
她在沙发上坐下来,打开粥,喝了一口,发现是她最喜欢的窝蛋牛肉粥。
“我哥背得出你所有的喜好,”
惠晓坐在她身边,浅笑着注视着她,“你喜欢什么颜色,哪个明星,爱吃什么,讨厌吃什么,喜欢玩什么,不喜欢干什么,他都记得一清二楚,从来没有忘记过。”
她慢慢地喝着粥,垂着眼帘,过了半晌才说道,“阿晓,你这助攻真是做得到位。”
“童童姐,我知道我不应该插嘴你们俩的事,都得由着你们俩自己去解决的,”
惠晓抬了抬身,叹了口气,“我也知道我哥当时做得实在是太混账了,让你有多伤心,具体的那些事都得他自己边跪仙人掌边好好和你赔罪解释才行,我不帮他说话,我就说两句我看到的最客观的事实。”
她心里动了动,低低“嗯”了一声。
这么多年过去,她不是不好奇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他直接人间蒸发,但是后来对他的恨和伤心已经掩盖过了想了解事实真相,如今听惠晓提起,才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怅然。
“当时他离开的确是有不可抗力的因素存在,那件事对我的打击也非常大,但他性子比我内向,那件事对他造成的创伤可能比对我来得更深,因为他是个凡事都放在心里一个人默默承受的人。我们当时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络,后来我知道的是,他离开你时几乎有一段时间是睡觉都不怎么睡的,甚至一度有些抑郁自闭,过了大半年才有所好转。”
“他不是不想和你联络,是不能和你联络。”
“我知道你可能会说这些都是借口,只是你要想,当时他也是个才十六七岁的男孩子,很多事他没有办法去做的。”
“童童姐,有些话他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对你说,离开你的这几年他只在做三件事,为了你拼命学习,为了见你拼命工作早日独立,还有拼命想你。”
惠晓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堵住了。
她不想质疑这些话是否有夸大的成分,哪怕她知道惠晓是个情商很高、很会用语言表达说服人的男孩子,更重要的是,他是惠骏岳的亲弟。
但这些其实都已经不重要了。
“阿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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