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毕竟最上层还没提主体责任,要不然也不会有人想从邓立身上找口子。
日子照过班照上。
镇上忙着改街道的事情,也没功夫考虑给社区增派人手的事,反正你几个人如果没把工作做好,就拿你们是问。
以至于几天之后,邓立居然被“委以重任”,接手滕玉兰留下的工作。
儿戏得邓立都不敢相信。
再怎么相信他的能力,再怎么不把他这个志愿者当外人,再怎么人手不够,社区的事儿再怎么是重复性事务,不存在专业技术难题,也得看看他现在只是个在校生啊。
“小邓,你先干着,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文姐。”
“好吧。”
刘杰开始还过问一下,没几天见邓立干得顺手,甚至亲眼见了几次他三言两语安抚了低保户,能力比滕玉兰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便彻底放手,只当邓立天生适合干这一行。
“朱哥,没想到吧,小邓这么快就上手了。”
“年轻人学习能力当然比我们强,你不会还想跟小邓争个高低吧。妹儿,听我一句,小邓再怎么样,现在都还是个大一在校生,只是个志愿者,干得再好也只是个志愿者。你是愿意他在社区顶着,还是再来个像滕玉兰一样的关系户?不是所有关系户都像她一样只会混日子。”
邓立在厕所,大厅朱铭和杨新梅的交流听得清清楚楚,他现在的耳力,听到方圆十米之内的声音易如反掌。
“那不是,千万别拿我当靶子。”
接手了滕玉兰的工作,阙勇的事儿自然也落到了身上。
前几天邓立在熟悉,正好镇上也在跟区里面请示这事怎么解决。
到今天总算有了定论,一上班刘杰就带着邓立到了阙勇家。
看门脸,是个殷实之家。
陪阙勇来的老太太开的门。
“刘书记,你怎么来了?”
刘杰这个书记代了半年,社区又不大,基本上都认识。
“李阿姨,就你在家吗?”
“勇娃儿上班去了,君君在上学。刘书记你找勇娃儿有事吗?”
“勇哥上班了?”
“别人介绍的,给人开车。快进来坐。”
刘杰眼一亮,落座之后给老太太介绍:“李阿姨,这是我们社区的邓立,以后由他接手滕玉兰的工作。”
春秋笔法用得真好。
邓立心里吐槽,不耽误问好:“李奶奶你好,我是邓立,叫我小邓就行了。”
老太太明显听说了滕玉兰的事,脸色有那么一瞬间的变化,叹了口气道:“刘书记,你们各位领导别怪勇娃儿,这件事情真的不是他告的状。玉兰家和我们家是几十年的邻居,她脾气是差了点,可我们也不想看见她被开除。”
“李阿姨你说哪里去了哦,不管是社区还是镇上,我们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应该接受群众的监督和批评。这回不管是谁,我们都要感谢他让我们进步了。”
刘杰言辞恳切,至于老太太信了多少,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过后,刘杰表明今天来的主要意思,帮他们家申请低保,话刚说完就被老太太拒绝了。
“刘书记,勇娃儿说了,不申请了,他有手有脚,现在这个工作时间宽裕,玉梅在医院住院他也照顾得到,不给政府添负担了。”
老太太态度坚决,刘杰劝了半天她都咬死不松口,两人最后只有空手离开。
“刘书记,现在怎么办,镇上的意思可是一定要给阙勇他们一家办低保的。”
“能怎么办,原话告诉镇上,再让镇上报给区里面呗。”
“刘书记,阙勇这次的工作是不是就是市里面那位领导给安排的,有了生活来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怕影响不好,所以才不申请低保了。”
“大概吧。”刘杰答了一句,突然笑道,“你小子先前面试装得跟个愣头青似的,结果这些事全明白。”
邓立羞赧一笑,道:“刘书记,我爸妈是菜市场的摊贩,我从小跟着帮忙,菜市场那地方各种各样的人和事,我也就是见了些听了些,也不是很明白。”
“行了,别跟我谦虚了。我是看出来了,你小子贼精贼精的,一点不像在校大学生,倒像是机关的老油条。”刘杰开着玩笑,“这次幸亏你机灵,要不然我也要栽跟头。”
邓立笑笑不说话。
“以后也别什么书记不书记了,我比你也大不了几岁,你就叫我一声哥。”
邓立立马顺杆子往上爬,喊了声杰哥。
熟悉得很,全不生疏。
上辈子喊了五六年,这辈子第一回见面差点喊秃噜了嘴!
刘杰哈哈一乐。
邓立道:“杰哥,我有点关于低保的想法,不知道说出来合不合适。”
“哟,这才干几天就有想法了,可见是用了心的,说出来听听。”
“现在的低保户不管自身条件有多困难,审查的标准都是一样的,而且有很大的主观性,这一点不太合适。就像这一次阙勇家,因为他家有大功率电器,有面积超标的住房,哪怕他们真的困难,从硬性条件上来看他们也是申请不下来低保的。”
“那你认为应该怎么办?”
“我觉得可以根据不同的情况出台不同的办法,给困难程度不同的居民一个不同的标准,申请的条件不同,后续的审查复核标准也不同,别搞一刀切。”
刘杰思忖片刻,笑道:“说你小子天生适合吃这一行饭还真没说错。什么时候拟个初稿给我看看,再想个名字。”
“想什么名字,就叫低保户分级管理制度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