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颍考叔

    我看过这处石壁雕刻后立即明白过来，这是一段《左转》上记载的故事，我们来到这个“鬼马峪”，地处秦岭淮河一带，但是距离颍水尚远。

    相传郑庄公掘地现出黄泉，大夫颖考叔是有功之臣。但是大夫颖考叔还有一段故事，却鲜为人知。

    相传公元前七一二年，郑庄公大阅兵马，择日祭告，聚集诸将操演。制作了一面大旗，竖立在兵车之上。大旗用锦缎制成，长宽一丈二尺，上缀金玲二十四个，旗上绣着“奉天讨罪”四个大字，旗杆用铁制成，长三丈三尺。

    郑庄公传令：“如果有人能手执大旗，步履如常者，拜为先锋，攻城略地，亦驾此兵车，城插此旗。”班中一员大将出列，乃是暇叔盈。暇叔盈手拔旗杆，上前三步，后退三步，仍把大旗竖立车中，并不气喘。军士无不喝彩。暇叔盈盛气凌人地大叫道：“驾车的在哪儿，快来为我驾车！”

    其时军列中又走出一员战将，上前对郑庄公道：“抓着旗帜走两步，不算稀罕，臣能舞动此旗帜。”此人乃是有名的孝子大夫颍考叔。颖考叔上前从车上倒拔起大旗，如同使用长枪般飞舞旋转，众皆骇然。

    郑庄公大喜，说：“真是一员虎将啊！就把这辆兵车赐给你，拜你为先锋！”言犹未了，此时班中又走出一员战将，是一个少年美将军，乃是公族大夫公孙子都，是郑庄公的宠臣。公孙子都指着颖考叔大叫：“你能舞旗，难道我不能舞旗吗？”便欲上前去夺旗而舞。颖考叔见其来势汹汹，急忙把着旗杆，一手驾着兵车跑走了。公孙子都追赶不上，恨恨地指着颍考叔的背影骂道：“你藐视我姬姓无人，我必杀你泄愤！”

    次日郑庄公讨伐许国都城，颍考叔为先锋，驾兵车来到城下，裹挟着大旗踊身跳上城墙，公孙子都嫉妒颖考叔抢了先锋，又第一个登上城墙，从背后拔出长箭，一箭射出正中颖考叔后心。暇叔盈以为颖考叔是被守城的军士射落，一股愤气冲出，夺过大旗，跳上城墙，大呼“郑君已登上城墙啦！”众军见到绣旗在城头飘扬，勇气倍增，一齐攻破许国都城。许庄公易服杂于逃难的军民当中，逃亡而去。

    郑庄公攻下许国都城后，看到颖考叔是背后中箭而亡，怀疑是自己人下的黑手，便下令参加打仗的将士，献上牛马等祭品，由巫师率领一起诅咒射死颖考叔的凶手。

    我们边走边看浮雕，石壁已到尽头。一道石门出现在眼前。司徒神鹰和公羊犴可能不知道石壁上雕刻的这段历史，他们两个在前面站定，公羊犴嘀咕了一句：“这是什么鬼东西。”

    话音刚落，只见石门突然吱呀呀的一阵响动，石门竟然自行打开了。我们八个人立即向两旁闪开。

    只见石门打开后，一面水波一样的墙壁颤抖了起来。空间荡漾，从水波中走出一队人马，将士甲胄鲜明，目不斜视，径直向扩大的石台中涌去，其间夹杂着一群人，都是罪犯的模样。身上穿着麻衣草履。

    众军士押解着这些囚犯，将他们一字排开，跪倒在血池边缘，紧接着抽出剑来，挥剑将囚犯的头颅一一斩落下来，囚犯们腔子里冒出滚滚的鲜血，喷溅到血池中，血池里的血浆瞬间又翻腾起来，空气中满是浓重呛人的血腥气。

    囚犯的尸身头颅被砍断后，血池翻滚间从里面探出一双双尖利的手爪，将尸身头颅拉进翻滚的血水里。

    这一队军士将囚犯尸身踢入血池中，转身高奏凯歌，从容地返回到石门里，穿过水波一样的墙壁，石门再次吱呀呀地关闭。

    我们八个人自始至终都依靠在两侧的石壁上，据枪而立，高度戒备。我们看得出来，这些军士都是凝如实质的鬼魂，他们斩首的却是活人。

    但是我们没有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阴兵斩首活人头一次见到，我们不能贸然出手，否则会得罪了阴司审案。

    更何况司徒神鹰是我们这里的最高指挥官，他没有发话下令，我们也不能私自行动。

    司徒神鹰想了一阵，探手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符纸，手一扬符纸点燃，投向石门。过了好一会儿，只听一个声音传来：“阴司审案，活人免见！退出去！”

    司徒神鹰并不气馁，从口袋中又掏出几张符纸甩出，贴在石门上自燃起来。又过了一会儿，只听见刚才的那个阴森的声音传来：“即是如此，进来吧！”

    石门吱呀呀地响起，缓缓打开。水波一样的墙面再次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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