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松一时没反应过来,还觉得姜老心黑。可转念一想,不仅不觉得黑,反而定得太低了。
以曲阿县为例,各种苛捐杂税加起来,粮农税收大概是50%。曲阿县土地介于贫土沃土之间,属于良土,亩产近600斤,一年一收,每位粮农10亩算,一年可收粮食6000斤。交税后,到自己手里还有3000斤,如今世道,以粮食每斤60铜算,就是18金。何况此时外界灾荒连年,田地大多荒废了。
而在家镇,因有开颜强悍的领地属性,即使不算龙骨水车的加成,也是亩产四千斤。同样10亩地,一月一收,一年就是48万斤。即便税收95%,到了粮农手中,还有2.4万斤,就是144金,每月12金!
石松有些不放心,迟疑道:“姜老,这粮农每月入账12金,是不是太宽裕了些?若是建筑师不再建筑,采矿师丢了矿铲,商人弃商,全部从农,那该如何是好?”
姜老泰然自若,背负双手,道:“这便是老朽十税九五的原因,如今家镇相当于以粮食作为流通货币,这12金可看作粮农工钱,其他生活职业者按此标准予以发放,诸如士兵,可每月发放18金左右。当然,并不是发放金钱,而是等价的粮食。再者,领民也可与商会一道出海,将手中余粮出售,增加领地金钱。”
粮食不再储存在领地仓库,而是分到领民手中,石松一想,如此也好,倒也省事了。自己也无需再去管什么应急储粮,只要存够满足家镇升级的600万斤粮食,其余多多少,自己就卖多少。
小镇领地金钱要求是每人800铜,这每个领民月入12金,岂不是满足领地金钱轻而易举啦?虽然这5万亩还没开垦,一切还只是泡影。
石松托着下巴,沉吟一阵,试探道:“姜老,你看这是否太多了?若大部分金钱都转到了领民手中,那诸如执罚卫就职需要的花销,将更难以满足,毕竟转职一名执罚都督就需要10万金。”
姜老无语地看了石松一眼,道:“那公子以为多少合适?”
石松腆着脸,弱弱道:“十抽九九如何?每位粮农10亩地,一月可收4万斤,就算十抽九九后,也还剩400斤。每天吃掉2斤,还余下340斤,那也是2金400铜呀,已经很多啦。”
姜老不置可否,苦笑道:“全凭公子做主。”
两人不知不觉间,竟将整个领地当成了企业,领民看作了工人,不同职位的工人,薪水不同,只是薪水以粮食结算罢了。变相地将税收与薪水结合在了一起,貌似是同样的收税,只是税率不同,可本质上这完全是两码事,只是两人似乎毫无所觉。
石松左右想了想,也没觉得哪里不对,便交代姜老,道:“姜老,那你便开始组织人手前往寻址,而后便在那处建房并开荒,再带100魂影刺客随行。九艘仿制福船将祖地5000人运至家镇,也不过几个时辰。石房一时供应不上不要紧,先搭草房将就着,以开荒为重,尽早开垦出5万亩粮田。”
姜老抱拳,微微躬身,走回院子牵出麒麟马,扬鞭往北方船坞而去。
石松想起派系一事,为免姜老有失,寻来祖朗,交代道:“你随智者同行,护他左右。”
“诺。”祖朗领命离去。
看着祖朗纵马消失,设衙门一事,暂时又没有相关人才,石松走进镇长办公房,叫上开颜,一人一兽往西南方向驰骋。
开颜速度又快了许多,一路上刷新出的猛兽头都不敢冒一个,就算有不怕死的,面对开颜的速度,也只能望洋兴叹。一个时辰后,约莫行了1250公里,一人一兽踏进一片怪石嶙峋的山脉。
“乒乒.....”声在静谧的深林中清晰刺耳,开颜似一道黑色的闪电,弹指间已掠至声源处。
此时已是日上三竿,毒辣的太阳正当空,似乎鸟儿也已怠倦,止住了啼鸣。在一处山脚,四周光秃秃一片,乱石满地。几十壮汉带着遮阳的草帽,正赤着胳膊挥着手中的铁楸、矿铲,脸颊黄豆大的汗珠滴滴流淌。
“嘿”伴随一声大喝,“嘭”铁楸下的大石四分五裂,壮汉弯腰在碎石堆里扒拉一会儿,咧嘴兴奋道:“哈!出了!出了!”
壮汉见没人附和自己,有些奇怪,回头一看,原来是领主大人和守护使大人来了。壮汉忙起身,正欲过去见礼,却见领主大人翻身下地,已朝自己走来。
石松走至壮汉身前,看一眼碎石堆,问道:“是钨铁矿还是辉铜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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