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狼不要命地前仆后继,石松招架不暇,早已放弃了多余的动作,拔剑出鞘,旋转一圈,收剑入鞘,仅此而已,除了持剑的左右手虽血肉模糊,但还略显完整外,全身各部位几乎看不出原先的轮廓。
一头巨狼尖爪掏向石松腹部,石松不躲不避,任其施为,尖爪穿过肚皮,扯出一截小肠,巨狼将肠子掷进嘴里,啃噬起来。
而石松手里的属镂剑,则划破咬向自己喉咙的另一头巨狼脖颈,一剑将其分为两半,“吃我?好,看谁更能吃!”石松抓过狼首,将嘴对准鲜血淋漓的脖颈,也大口咀嚼起来。
此时,两截大腿骨暴露空气中,上面还挂着残碎肉块,血早已流干,流无可流,腹背血爪印纵横密布,血肉模糊,隐约可见蠕动的内脏,左边脸颊一道一指宽,一寸深裂缝自发际连延至下颚,裂缝两边血肉翻卷,随着石松动作,血肉蠕动似蜈蚣,狰狞恶心,整个人犹如一具挂着腐肉的骷髅。
石松强自提一口气,保持清醒,屏气凝神,视线在狼群中逡巡,“死也要死在这群畜生中王的爪下,而不是这群喽啰!”或许这是石松最后奢望的体面了,可惜天不遂人愿。
厮杀依旧,惨烈依旧,死亡还在继续......
大腿似被苍蝇叮了一口,又一团拳头大的肉块离体而去,石松再不能维持站立,双腿下弯,跪在巨石上,头颅低垂,双手也再使不上力气,奄奄一息,十几头巨狼自头顶掠过,咧着腥臭大嘴,欲分食这屠戮他们族群之人。
“饶死日哇?”只剩两排牙齿的嘴唇,哆嗦着“咔咔”轻碰,说话还漏着风,“只要我还能看到,就还没结束!你们太心急了呢,呵呵.....”石松想笑笑,想挤出一个久违的笑容,可一团烂肉在脸上蠕动,似乎上天也无意成全他,意识渐渐微弱,记忆也急速衰退,似风中一缕无根火苗,随时湮灭。
“最后拔一次剑吧!该从哪里做起来着?是左手还是右手呢?记不清了!诶?剑呢?哦,在这里,剑鞘呢?嗯?剑鞘是什么?我为什么要剑鞘?拔剑拔剑,好像有剑就够了,嗯,估计是这样......等等!我为什么要拔剑呢?真奇怪,算了,懒得想了,拔就是了!”石松残存的意识似太阳底下那滴水,蒸发得只剩水渍的痕迹,右手五根挂着碎肉的骨头指节搭上属镂剑剑柄。
“嗯?我刚刚想做什么来着?唉,记性真是差劲!这是什么?棍子?不对!棍子是没有刃的,好像是叫做剑,可剑又是什么?”搭上剑柄的石松又愣住了,好像他什么都忘了。
头顶黑影似乌云般遮住了黑暗中稀微的月光,石松眼眸稍抬,“我讨厌黑暗!”曾经钟爱黑夜与独处的石松,此时竟厌恶起了黑暗与孤寂,想伸手把乌云拨开,挪了挪指头,却被什么东西羁绊住了,视线下移,却见是三尺长,两寸宽,黝黑的棍状物,“拿着这玩意儿,应该比用徒手容易些吧?嗯,肯定容易些!”
石松捏住剑柄,像是自己手的延伸,心里想着尽快驱赶乌云,“滚开,你遮了我的光!”手中之剑跟着心中所想,往自己认为最有效的路径划过。
“嗯?下雨了?雨是热黏黏的么?唉,我又忘了!”石松以剑拄地,挣扎着晃晃悠悠起了身,挺立于巨石上
此时,若是有人从外看去,可见一具挂着碎肉的骷髅,手持一把黑剑,高举过头顶,手指翻飞,黑剑也跟着盘旋成一个以头顶为圆心的半径三尺圆,十几头巨狼齐齐自腹部处断为两截,鲜血浇灌在骷髅骨头上,沿着骨架流淌滑落。
“我还是喜欢离光近一些......”石松缓缓闭上了双眸。
“嗷呜”一声嘶吼,夹杂丝丝惋惜,缕缕钦佩,最主要的还是带着不值得的意味,深怕这人又突然暴起发难,毕竟这人一次次看似必死时,却一次次挥起了手中的戮剑,再者那点血肉,还不够族群每头狼一口的,折损那么多族伴,就为了那点口食?
狼王精神值不低,自然不傻,只是此前族伴们已经狂暴得红了眼,完全是不死不休,狼王知道,只要那人没确定死亡前,天塌下来,族伴们也不会退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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