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霍尊的灵魂契约

致命的不可预计的后果。

    他的高塔被炸毁了近三分之一的楼层，但成果还是有的。

    云片羽，来自异界的女人，就是这场传送阵中唯一被传送过来的物品。

    一开始他并不在意那异界女人，他需要的是继续研究传送阵，逃脱恶魔的契约追逐才是目前最要紧的。等数日的研究再无进展后，他才将目光转移到她身上，研究了她的身体机能，很神奇，这个异界来客，虽然她的外貌和身体看起来跟贝伦斯大陆的女人并无太大区别，甚至体力机能还不如平民女性。大致看来，异界一定也是个不如贝伦斯大陆的地方。

    但当霍尊布罗斯深入研究时，就发觉了云片羽的异样。

    在她的体内，居然同时存在着光与暗两种元素，这放在贝伦斯大陆上，是绝绝对对不可能的事。

    六大主元素的起源他十分清楚，比起单一吸收一种元素的人来说，有少部分的人更为出色，能吸收容纳两种元素，拥有双系体质的人，可谓万中无一。

    但是，拥有双系元素体质的人，确有一定的规律可循，例如，雷元素从属火元素，还有的人，是水系兼冰系，冰系是水元素的附属，木系是土系的附属，有根可循，自然理所当然。

    所以，即使是双系魔法师，也不能存在水系兼火系两者并存体质的人，因为水火不容嘛。

    自然，像光与暗，这样更纯粹更直接对立的元素，就更不可能同存在一个人体内。

    可云片羽的出现，却打破了贝伦斯大陆的元素属性常识，绝对能惊掉所有魔法师的下巴。

    霍尊想要探查原因。他采用某几种险些毁掉云片羽精神的探查术，窥视了她体内的元素分布。

    探查的结果简直要使他同时赞美黑暗与光明两位神灵了，暗元素与光元素，并没在云片羽体内出现争斗不休的现象，也没分立两侧，各不干涉。它们很安静，很亲昵的紧贴在一起。

    白色的光元素与黑色的暗元素，它们头尾相接，彼此相靠，以S形为分界融合成一个美丽的圆形图案，散发着温暖的光晕，在云片羽的灵魂深处，平缓的，不断旋转，旋转……

    即使心脏早已停跳两百年，霍尊布罗斯也被这幅神奇的景象给震撼了。

    过后，霍尊突然冒出个想法，如果他能研究出云片羽是如何让两种对立的元素融洽相处的，或许他也能够运用到自己身上，说不定，就能找出解除恶魔契约的方法来。因为恶魔契约是以他体内的暗元素为启动魔力的，如果注入光元素或许就能抵消一部分暗元素，从而减弱契约的控制力量。

    之后他拿云片羽做了很多组魔法实验，不断的进行实验、检测、研究，反复研究，在绝不弄死弄疯她的程度上，研究究竟是何种力量致使她体内的两种对立元素和平相处。

    一个月不断的实验，却没多少进展，霍尊倒不沮丧，根据契约的变化，他还有一年不到的时间可供使用，可前提是，如何保证这个珍贵的异界实验品不会从他身边消失。为此霍尊彻底放弃了先前研究的传送阵，销毁了笔记，也每次在实验后给云片羽治疗，确保她不会废掉。然而在数十天前，他看出了云片羽的轻生想法，便拿出了对应办法。尽管即便人死了，灵魂也会被他抓住，可霍尊更乐意她活着。

    他故意将先前快要用废了的实验品送到了云片羽隔壁的监牢关押，又故意对两人中间的墙做了手脚，让他们能听到彼此的声音从而觉察到对方的存在。想要船中的鱼不因绝望而死，就要让另一种好斗的鱼进船舱，让鱼燃起求生的信念使得它一直坚持活着。沙威廉就是他扔给云片羽的斗鱼，虽然没想到两个同样囚困在绝望环境中挣扎求生的人彼此间产生了好感，但如他所愿就行。

    对霍尊而言，沙威廉本就是他无意抓到的，处理方式也像从前的实验品一样，利用实验，等到损耗到不能再用时要么埋掉要么转化为骷髅仆役，只是沙威廉是光系体质，还拥有足以成为中高级光明骑士的潜质，较为难得，所以霍尊就让他多活了一个半月，而不是像他的仆人那样，试验个几次后就扔百骨坑里埋掉。

    光系体质的人是他这种暗系体质人的克星，仇敌，但沙威廉目前的精神力也才徘徊在三级至四级之间，在他这位圣灵强者的面前，连个渣都不算。他也就没有封住他的精神力。

    他将沙威廉扔给云片羽，只为确保后者暂时放下自杀的念头，没料到效果出乎意料的好，没几天云片羽就理直气壮的要见他，并大胆的提出帮他解决雷电击塔的麻烦，而作为回报她提出一系列改善生活环境的要求，甚至那副态度，就像客人质问旅店老板住房不令人满意。他心里暗自得意，故作思索后就答应了要求。

    然而之后的一系列事态发展，纵使他也没能预见，但霍尊布罗斯更坚信了，想要解除恶魔契约，想要抱住自己的灵魂，其方法必然要从云片羽这位异界来客的身上寻找。

    他并不知道，他纯粹为了自救的所作所为，正如同蝴蝶轻挥鳞翼，在未来掀起一场给整块大陆甚至神界魔界带来海啸般变迁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