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动了好几分钟还没人说话,褚欣然只好先开口说了声谢谢。
“不用谢, 反正我也是顺路。”
这句话一出口, 褚欣然顿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以前她见过不少企业家和客户,大家聚在一起通常是因为一个项目或者饭局之类, 都是有共同话题,能聊到一起的,像现在这种干巴巴的状态, 她以前还没有遇到过。
而且她总觉得项宇成浑身释放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这让褚欣然多少有些不太愉快。其实她自己坐公交挺方便, 挺自在的, 只是费点时间而已, 再怎么样肯定也比现在强吧。
“听说你是清华的学生?”
车子已经开了十多分钟, 原本打算一直沉默的褚欣然, 猝不及防被他问话了。
“嗯。”
项宇成听出了褚欣然回答时的不情愿,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他今年二十七岁, 像褚欣然这种刚上大学, 还不满二十的,在他眼里就是孩子, 和褚欣恪是一样的。
他当大院孩子王的那会儿, 褚欣恪还是个刚学会走路, 满脸流鼻涕的鼻涕虫, 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跑东跑西, 不带着一起玩就能哭上半天。
这会看到褚欣然这么容易就生气了, 还把情绪表露出来, 他就觉得,果然还是个孩子,还不懂的隐藏自己的情绪。
心里虽然这么想,可他又羡慕这种状态,这代表了年轻,代表了初生牛犊,而不是像他这样,已经被生活被责任,磨的“不疯魔,不成活”了。
他抬眼看了下后视镜,褚欣然正侧头看着窗外,秀气的侧脸静谧而宁静,也不知道怎么的,他脑子里蓦然蹦出来一句,不知道什么时候看过的一句诗,“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
越野车在老城里驰骋,引擎的轰鸣声要比一般的汽车要强烈一些,速度自然更快。车里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当看到熟悉的路标后,褚欣然迫不及待的开口说,“哥,你把我随便路边就行了。”
坐车坐的不舒服,还不如下车走一走,还能散散心。不过项宇成显然并不准备听她的,一点要停的意思也没有,车子照常呼啸着,又开了大约两三分钟的样子,最后才在学校西门停了下来。
“谢谢您,给您添麻烦了。”
“您”是老北京人说话时必说的一个称谓,褚欣然用这个字,其实也是心里头有气,故意寒碜项宇成,跟客气,尊敬什么的毫无关系。
褚欣然提着东西下车后,项宇成看了她一眼,他也不和她置气,只是好心的提醒了一句,“你一个年轻女孩子,平常最好不要独自在路上走,还有那些东西,提着也挺沉的。好了,我先走了,你自己回宿舍吧。”
说完,也不看褚欣然什么反应,车子发动后就直接离开了,徒留褚欣然带着复杂的心情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车走远。
她这会开始气恼自己,挺大一个人,竟然还为这点小事生气。还有他最后交代的那句话,让她听了都有些内疚了。
原来他也是挺为人着想的一个人,那不就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项宇成去的地方离清华园不远,是颐和园内的烈士陵园。颐和园离清华园本来就不远,路上看到一家蛋糕店,他还停车下去买了一个小蛋糕。
今天他出门没有穿军装,而是一套黑色的休闲西装。他个子本来就高,还有着军人特有的挺拔身姿,再配上那棱角分明的脸,路上吸引了不少行人的目光。
可他并不是个在意这些的人,对他而言,任何外在的美好,都不及内在美来的芬芳。从小到大,他并没有因为自己得天独厚的外貌而沾沾自喜,经历多了生死后,就更不会在意这些细节了。
他拎着蛋糕,一路走到目的地。
“今天是你的生日,刚好我没有出任务,就过来看看你。”
他把蛋糕从盒子里取出来,放在了墓碑前的地面上。
“本来还说好,等你生日我要请你去什刹海喝酒,还要请你去吃重庆火锅,我已经准备好了,可你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他看着照片上穿着军装的青年笑的灿烂,仿佛就在他眼前。项宇成看了半晌,最后眼眶都湿润了,等他平复好情绪,才继续开口说,“我给你带了个蛋糕,你虽然没说过,可我知道你爱吃甜食,今天我买的是蛋糕店里最甜的那一个。”
“我去看过卢霞,她的状态比之前好了不少,她说她为你感到骄傲,也永远不后悔和你在一起,她是个好女人。”
天渐渐暗下来,夕阳挂在天空中,晚霞红透了半边天。项宇成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了烟盒,拿出一根点上,倚在树上抽着。
他抬头看着远处的天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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