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恨不能提剑抹了脖子以谢罪……
水镜月看向长庚的方向,问道:“迟杨在哪儿?”
长庚蹲了下来,看着眼前血人似的一张脸,淡淡道:“死了。”
水镜月神色黯然,“是吗?死了。”
这时,玉关情等人也到了。
站在门口的迟震还不及为着满目的金碧辉煌赞叹一番,就听到那句“死了”,然后看到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他怔了怔,睁大的眼睛中瞳孔扩散,似是无法相信眼前的景象,不相信那个模糊到他都无法辨认的人,是他熟悉的父亲……
“啊——”
凄厉的叫声震彻寰宇,在金色的城堡中回荡不绝,仿若这座埋葬了无数白骨的城堡的悲鸣一般。
“爹!”迟震终于反应过来一般,不要命的冲过来,却是刚迈步便踉跄着跌到在地——
“爹!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迟震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抱着迟杨那颗侵染这鲜血的头颅,仰头悲戚,似是在问这座冰冷的城堡,又似在问头顶的苍穹。
为什么呢?没有人能回答他。
或许,此生,他都不会明白,他父亲为什么会来寻找这样一个宝藏,为什么这么多人当中死的偏偏是他的父亲,为什么他没能早一点赶来没能救下他……
玉关情站在萧暮雪跟前,无声的笑了,那双桃花眼有些冷,没了水汽,却更显出几分哀伤,“果然是你。”
萧暮雪也笑了,“你一早知道我来西域的目的。当初既放了我走,就该知道会发生什么,如今,又何必作出这般假仁假义的模样?”
她说着,微微仰头,抬手转了个圈,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原以为只是一座黄金城,不曾想原来还是一座玉城。玉哥哥,你说,若是把这座城运回燕京,王宫里的金库装得下吗?”
玉关情沉默着看她——她没有中幻术,但真正疯狂的人,只有她才对吧。
他正这么想着,就听萧暮雪道:“还愣着干嘛?”
那群黑衣人当中,一个人手持黑色长弓的男子站了起来,对自己的同伴说了句什么。那群黑衣人止了悲伤,起身,动手将那一件件金玉器往外搬……
尤疑远看着他们动作,道:“郑盟主,我们不动手吗?”
连水生点头道:“到手的钱财,哪有不取的道理?”
郑元涛似乎有些犹豫,看着头顶镶嵌着夜明珠的苍穹,道:“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好。我们是来找赤金刀的,要这么多金子做什么?能不能带出沙漠都是个问题。”
这次跟随而来的基本都是各门派的掌门或者二把手,也不是没有见识的人,被郑元涛这么提醒,自是知道厉害。
只是,眼前是金山玉海,又有几个人能保存理智?让他们坐看任由旁人将宝物取走,自己却站立一旁无动于衷?
即便是武林盟主的名号,也无法镇压人心的贪婪与欲望。
“阿杰。”水镜月伸手摸了摸阿杰的脑袋,道:“帮忙把你迟伯伯抬出去。”
阿杰点头应了,玉关情听言也过来帮忙。迟震沉浸在悲伤之中,幸而没有闹,只是追了自己父亲走。
在这座城堡的另一边,也是一扇巨大的金门,正对着大门的地方有一座高大的人形玉雕,背对着众人,看向门外苍茫的沙漠。
水镜月拍了拍阿离的脖子,道:“出去等我。”
阿离甩了甩脖子,哼哼几声,带着几匹马儿出去了。
水镜月偏头,对着长庚的方向,问道:“毁掉整座城,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