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月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梦见了九只娃娃鱼,虎头虎脑的,憨态可掬,它们在峡谷中嬉戏,在浅滩上晒太阳,小小的圆眼睛如同黑曜石一般,透着几分调皮,几分羞怯……
她还梦见了一群蝙蝠,黑色皮毛光可鉴人,在月夜中翱翔,在山林间穿梭,自由自在……
她似乎听见它们在跟她说话,在叫她的名字,跟她说再见……
她觉得有些悲伤,可是,那是悲伤中带着几分希望,让她可以笑着挥手……
她目送着它们走远,一个在阳光照耀的河流中跳跃,一个在明月高悬的夜空展翅……
她想,她也该回去了。
可是,转身的那一刹那,她却迷茫了——
她要回到哪里去?
——“阿月?阿月?”
是谁在叫她?
水镜月费力的睁开了眼皮,却发现眼前仍旧是一片黑暗。她呆呆的躺了半晌,终于想起发生了什么事,想起自己为什么会晕过去了。
她得救了。
为什么这么黑呢?她仍旧在水下地宫吗?还是说,只是天黑了?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身体动不了了,似乎那不是自己的身体。她皱了皱眉,用尽力气想要翻个身爬起来,却一个不小心,直接跌了下去——
“咚!”
沉闷的声响,但她并不觉得疼。
“阿月!”不远处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带着几分匆忙,一双手将她抱了起来,那人似是感觉到她的拒绝,出声道:“别怕,你中了毒,身体暂时动不了,解了毒就没事了。”
她又被放到了之前的那张床上,说是床,其实也只是一块大石头,不知道铺着什么草,不过于她而言也没什么区别。她模模糊糊的感觉眼前似乎出现了光,却看不真切。她偏头,睁大了眼睛看那光源,却仍旧是一团模糊。她眨了眨眼,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被一直手捂住了。
“你的眼睛暂时看不见,不要勉强,放心,只是暂时的,解了毒就没事了。”
那只手覆在她的眼睛上,阖上了她的眼皮,转而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似是想要安慰她。
她张了张嘴,从嗓子里挤出两个音节:“残根?”干哑的声音让她自己都觉得陌生,她舌头还未卷起来便疼得整个眉头都皱成了一团——
她想起来了,她跟水怪战斗的时候,中了蝙蝠的毒,为了保持清醒,她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
坐在身边的人似乎轻笑了一下,托着她的脑袋将她扶起来,“我给你喂水,你伤了舌头,慢点喝。”
她点了点头,然后感觉嘴唇上一阵冰冷的触感,接着一股清流便湿润了她的唇齿。她艰难的咽下一口水,感觉还不够,又喝了几口。
一小碗水,她几乎喝了一盏茶的时间。
那人放开她,让她平躺着,坐在了她身旁,淡淡的语气竟显出几分温柔来,“阿月,我是长庚。”
她闭着眼睛,脸却是朝着声音的方向的。她听他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便认出他来了。所以,当时,她被蝙蝠攻击的时候,是他救了她吗?
长庚似乎笑了一下,“你大概最不希望救你的人是我。不过,即便你再恨我,也等我们出去了再说。等你伤好了,你想要我做什么,我都奉陪。”
她张了张嘴,舌头却有些不听使唤。她皱着眉头,尽量简略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我不恨你。”仍然有些大舌头,但总算还能听得清。
空气中沉默了一会儿,长庚不知道是意外还是愧疚,并没有接她的话。
半晌,他开始说他们如今的状况。他说:“我是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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